“没什么没什么。”曲辞一边把裤腿放下来，一边回头看了眼手机，“推送的声音。”
太险了太险了，幸亏刚才面向门口，要是背对着，一定会被老妈当场人赃并获！
儿子向来脑回路清奇，这点曲淑红是知道的，因此没在意，倒是自我检讨了一句：“刚才进来忘了敲门了，下次注意。”
她把果盘放在桌上，在椅子上坐下：“过来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我的好大儿。”
曲辞把睡衣扣子系到最上边一颗，迅速看了一眼对面衣柜上的穿衣镜，确定自己目前的样子还算体面，便乖巧地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说：“几个月没见，又帅了吧？！”
“必须帅啊，我儿越长越好看，这眉清目秀的，随我。”曲淑红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头发，满脸自豪，“别管江显斌胡说八道，你想怎么打扮都行，我们艺术家当然要个性一点。”
曲辞立刻警觉起来：“江显斌又骚扰你了？”
“算不上吧，就是你在学校遇上的事，他到底是你爸，关心你，说给你发微信不回，就找我问了问，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车轱辘话，我早就免疫了。”曲淑红摆摆手说。
曲辞把江显斌的微信设置为接收但不提醒，跟那些广告是一个待遇，他微信列表前排置顶都排满了，这两天兵荒马乱的没顾上往下滑，不知道渣爹说了什么。
他不爽地哼了一声：“这人就是收不好身上那股味儿，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哪哪都有他。”
“咱们不说他，说说小方。”老妈拍了拍他的胳膊。
“小方？”曲辞突然有点紧张，“方、方谒吗？”
知道老妈网速快，但这也忒快了吧？！
态度还这么友好平和，包容性这么强的吗？
老妈点点头：“对啊！怎么说都是人家救了你一命，咱是不是得感谢他？你提前回来的车票不也是他帮忙买的吗？这么好的孩子咱得表示表示吧。”
曲辞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岔劈了。
果然，人一有秘密就心虚！
“我请他吃饭就行啦，不然还怎么表示。”他故意地开了个不恰当的玩笑，“难道以身相许吗？”
“你别说，以人家小方那模样和性格，你要是个姑娘，你俩谈恋爱妈绝对不反对！多好啊，人帅又靠谱，现在这样的人不好找！”老妈说。
曲辞：“……”
他垂眸避开老妈此刻兴致勃勃的眼神：“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呀？”
“要是小方是本地人，我说什么也得请人家全家吃顿饭，好好表示感谢。”老妈试探地问，“现在这样，你看我包个红包怎么样？包多少合适？不知道多少钱人家能看得入眼。”
曲辞连连摆手：“提钱不合适，真的不合适，他肯定不会收的，你别想这事儿了，等开学了我好好请他吃几顿饭就行。”
老妈显然不认同：“谁说不合适，我看很合适，他是个年轻人，我作为长辈，过年过节的包个红包，同时也表示感谢，这有什么问题？”
曲辞想了想，只能说：“他家很有钱，豪门那种，咱拿多少都是个零花钱。”
“这样啊，还真难得，富二代能给教育得这么好，还是体育特长生，能住宿舍，能吃苦又不娇气，难怪能出手救人。”老妈非常熟练地提炼到了优点，然后继续道，“他是豪门更好了，咱拿多拿少人家肯定不计较，当零花钱就零花钱呗，反正我们心意尽到了，不会总觉得欠人家的情。”
曲辞这么劝，是觉得方谒不会要这个钱，但老妈这么坚持，自己也没招。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就随便包吧，包多少都行。”他只能这么说。
老妈点点头：“成，回头我取钱去，再裁个红纸好好包一包，开学的时候你带学校里去给他。”
曲辞傻眼：“现金啊？老妈你18G上网，消费方式怎么还这么落后呢？”
“你不懂，妈都见不着他的面，还网络转账，轻飘飘的显得没有诚意。”老妈戳了戳他的胳膊，“到时候沉甸甸的红包往他手里一放，我再准备点好吃的你给带过去，这才郑重。”
曲辞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你不会还给他绣个锦旗吧？”
“行倒是行，就是土了点，怕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套。”老妈饶有兴趣地问，“他跟你一样不走寻常路吗？要是喜欢这些，妈亲手绣一个，也不是拿不出手。”
“不用不用不用！真不用！”曲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送红包就送吧，就像老妈说的，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但他没告诉方谒，打算开学回寝室之后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去，强行逼对方收下。
这次寒假，曲辞没有假惺惺地带课本回来装学习，他把做得半半拉拉的妘天璇娃娃带回来了，想着抽空把她完成。
在家里每天除了帮老妈做做家务做做饭，就是去看店，店里并不忙，而且都是扦裤脚、修补破洞那样的小活儿，他闲来无事便做娃衣，被路过的邻居阿姨看到了好一通夸，还接到了一个给小朋友做演出汉服和发饰的小活儿。
其实自从他在网上小火一把，找他画娃头和定制娃衣的客户多了不少，但他只谨慎地接了一两单，打算在假期做做，保持手感，开学以后还要打工、要谈恋爱，还要做方谒娃娃，更重要的是他也要为自己的事业铺路，打算参加点社会实践。
这样一来时间就比较紧张了，得好好规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