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东张西望,看到地上扔着的帆布袋,冲过去翻了翻,找到绑猫剩下的一捆塑料绳,立刻递给了应寒。
田志奇脸被按在地上,占了半边灰,看上去像是放弃了抵抗。
曲辞觉得总趴在方谒身上不是个事儿,再说周围还有摄像头拍着呢,回头做证据提交上去,保不齐要出点什么意外,于是身体一歪,从他身上滚了下去,扶着地面坐起来,靠着石围栏盘腿坐好。
“方耶耶,你也起来吧,地上凉,你还穿得那么少,不冷吗?”
俩人直接从篮球馆跑过来,都没穿外套,只穿着训练的长袖长裤运动服,看上去很单薄。
方谒从地上捡起曲辞的羽绒服,拍掉灰尘,先给他披上:“我没事。”接着喊道,“应寒,学校附近就有110移动站,他们来得很快,你给老牛打个电话,他肯定得过来,再跟咱班主任说一声。”
“OK!”应寒绑好田志奇,又踹了他一脚,拉着阮林坐在了天台门口的墙边。
方谒又跟曲辞说:“你得跟你导员打电话报备一声,还有阮林的导员。”
大家都开始各自打电话,他也掏出手机,微微颤抖的手指拨通老妈的电话。
“妈,是我。”他言简意赅地说,“遇上点事,一会儿可能需要你带个刑辩律师来给意见。”
应寒挂断电话,缩了缩脖子,往阮林身边依偎:“小软软,人家刚才出了很多汗,现在有点冷,让俺靠一会儿呗?”
阮林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拽开衣襟:“来吧,给你这个为民除害的英雄送点温暖。”
“就知道你是好心人!”应寒试探地问,“那我搂着你了?”
阮林轻轻一点头。
应寒手臂伸进他的羽绒服,从他后腰绕过去把人抱紧,尽可能让宽大的另一边衣襟从后边绕过来,盖住自己的后背。
抱着怀里暖暖的身体,他把脸靠在阮林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兄弟你好香。”
“兄弟你好油。”想到跨年夜那个偷吻,阮林心情复杂地说。
正如方谒所说,警察到得非常快,跟着上来的还有表情焦急的传达室老大爷。
一推门看见四个人两两靠墙,各自分享着一件羽绒服,另有一个人被双手反剪地趴在地上,稍微有那么一点震撼。
“又是你俩?我记得你俩!”老大爷指着方谒和曲辞,“十月份的时候你俩不是在这边救了一只猫?”
曲辞扶着石栏杆站起来:“对!是我俩!那只猫猫被人虐待过,我们送去医院它就死了,后来还有一只猫遇害,今天我们抓到虐猫贱、虐猫人了!”接着指了指已经安静下来、蜷缩在墙角的肥橘,又指指地上的田志奇,“这就是受害猫!真凶当场抓获!”
看到鸡腿不再挣扎,他就没再解开绳子,以免它逃跑之后没办法再抓它去治伤。
“虐猫吗?我们接到的报案是有人故意杀人,想把人从天台上推下去。”领头的警察狐疑地说,“到底怎么回事?报假案可不是小事!”
应寒立刻道:“不是报假案!是我寝室长抓到这个混蛋虐猫,混蛋就把我寝室长往楼下推,幸亏我们来得及时,把人从那个栏杆外边拉了回来!”
“胡说八道!是污蔑!是诽谤!”趴在地上的田志奇大吼道,“我和他们有过节,他们四个是一伙的,是捏造事实!”
方谒沉声道:“警官,我们有证据,为了抓虐猫人,我们在这里装了几个摄像头,相信刚才的一切全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田志奇瞬间面如死灰。
牵扯到故意杀人未遂,事情就严重多了,警察按照方谒指的位置收集了所有摄像头,用帆布袋把胖橘当做目击证猫带走——实际上是为了给它验伤,以佐证虐猫事实。
曲辞、方谒、应寒和阮林在急匆匆赶来的老牛还有各自班主任的陪伴下,一同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录口供。
四个人被分开问话,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现场展示伤处的时候,曲辞才发觉到自己手臂剧痛,手指头全是擦伤,看来自己当时也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围栏,手腕上还有被抓握出来的瘀伤,肩膀也疼得厉害,估计得去一趟医院。
不知道方耶耶受伤没有,明天的比赛,他和应寒还能参加吗?
终于结束问话,确认过笔录,签字按手印之后,曲辞才被允许离开那间问话的办公室。
一出门就看见方谒在走廊里踱步,看到那挺拔的身影,他瞬间眼眶发烫,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方耶耶!”
“小辞!”方谒大步走过来抱住他,心疼得要命。
自己在叙述事发经过的时候还在后怕,不知道奶牛刺猬再重温一遍那场濒死的噩梦会是什么感受。
曲辞压住沸反盈天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手臂:“你没受伤吧?拉住我这么大一个人,肯定很费劲,关节什么的没事吧?有没有肌肉拉伤?”
“这么大一个人?”方谒轻声笑了起来,“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我觉得你比纸片还轻。”
“你是运动员,跟普通人不一样,我在普通人里也算大个子了好嘛!”曲辞捍卫自己180的身高。
方谒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地说:“我没事,但一会儿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