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才在食堂里发生过冲撞事件,尽管自己不是故意的,也道过歉了,但在最后一瞥对上眼神的时候,自己示好地主动送上微笑,对方居然没搭理自己,曲辞拿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态度,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和对方打招呼。
不打吧,又不算是素不相识;打吧,但这人好像对自己态度很一般,自己再主动,岂不是很没面子?
而且,尽管上次方谒算是帮了自己,可他依旧是个曲辞本能就会讨厌的体育生。
这会儿电线杆子似地杵在门口,穿着一身运动服,看上去身形挺拔有点小帅,但195的身高非常挡光,站那儿又不说话,光盯着他们看。
很没有礼貌!
就在曲辞不爽地打算质问“看什么看”、以及阮林惊喜地喊出了“方”字的时候,方谒听着电话,迈步继续往前走了。
最后一个眼神有着明显的厌恶。
男生宿舍开着门很正常,走过路过对上眼神随便点个头都算打招呼,这个表现算是怎么回事?
曲辞大步冲过去,“咣”地一声甩上门。
“那是方谒诶!”阮林有点小激动,“他是不是看我了?”扭头照了照镜子,有些懊恼,“可惜了,要是戴了假发可能好点,这种直男可能不习惯看到男生穿女装。”
“需要他习惯吗?和他有关系吗?你管他怎么想呢!”曲辞不爽地继续整理包裹里的布料。
阮林是那种没什么脾气的小棉花,普通的恶意他感觉不到,明显的恶意他不敢吭声,属于那种很麻利就跟自己和解、精神状态十分chill的孩子,跟曲辞像一对反义词。
当初霸凌他的是几个学渣,不是体育生,他没有曲辞那种对体育生根深蒂固的厌恶。
恰恰相反,体育生在他们男同看来是天菜,方谒这种长得帅打球又好的更是天菜中的天菜。
所以他对方谒有一种粉丝见了爱豆的狂热。
以前知道曲辞对体育生的刻骨仇恨,阮林很少提这帮人,最近是有点没藏住,毕竟一搬校区,他跟体育生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要说一点不惦记那真是违背本性了。
他小心翼翼地脱掉身上的裙子,在桌上叠起来:“哎呀,人和人之间都是互相影响的嘛,太我行我素了不太好,得注意别人的观感。”
“你又没舞到他面前,是他站在别人宿舍门口往里看,说到底也是他的问题。”曲辞理直气壮。
阮林把裙子包好,看着他犹犹豫豫地说:“辞哥,你不要跟方谒结仇吧,我不是为他说话,而且我也就是对他远观一下,没有想过要亵玩——但他那么不好惹,我怕你像对石恒那样对他,会惹上麻烦。”
“放心吧你,我又不是好战分子,忙着赚小钱钱,没空跟谁结仇,除非他非要找我麻烦。”曲辞把检查好的布料装回防尘袋,放进整理箱。
“那就好那就好。”阮林松了一口气,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刚才我看见你浑身的刺都张开了,好久没见刺猬辞哥再现神迹,有点担心。”
曲辞抱起双臂耸了耸肩:“可能是一下子跟三个体育生住一屋,还在应激期。真是毁我阳光小辞的好名声。”
“不会啦不会啦!”阮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辞永远阳光!”
两间宿舍之外的308,方谒才跟家里打完电话,靠在电脑椅上回忆了一下方才的片段。
经过305的时候,他并不是故意站着不动往里看,当时属实是脑神经还在通话,视觉却被穿裙子的男生给震惊住了,再加上那人还一直往曲辞脸上撩袖子,看起来俩人就像打情骂俏。
对他来说这画面有些过于震撼,让他短路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走了。
根本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
“发什么呆呢?”应寒从外边回来,看到他这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奇地问。
方谒若有所思地说:“那个曲辞,可能真是男同。”
“怎么了?他对你下手了?”应寒震惊,“骚扰你了?”
“还没有,我就是看见他跟他那个朋友打闹,觉得不太对劲。”方谒说。
穿裙子的是另一个男生,其实曲辞看起来相对正常,他身上挂着蕾丝布条,长发披肩、相貌清秀,脖颈修长,跟蕾丝并不违和,甚至还有几分好看,但这种浑然天成的状态更可怕。
应寒十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真不理解,你是什么吸男同体质吗?怎么总招惹这种烂桃花——不,不是桃花,去年那个谁就是个变态。反正看好你的内衣还有袜子,还有,别跟那个叫曲辞的走太近,上次被袭胸就该警惕。”
“倒也不必这么过度紧张。”去年的事方谒不愿意再提,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把不了解的人跟那个变态相提并论,“不过我会多留意他。”
男同实在可怕,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