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下一年的事情。
虽然程烛心也无法保证鲁特·李的加盟能够将km11从队尾推进积分区。
虽然程烛心更是明白,大家不在同一支车队根本不是什么要紧事。
但他现在就是像一个“分班即是异地恋”的男高中生,陷入一种没有必要的固执,想和科洛尔做队友。
最坏的结果是明年鲁特·李这位空动大师的加入也无法改变现状,两个人直接不必区分一二号车手,继续稻草人开拖拉机。
“哦哟。”前排副驾驶坐着的程怀旭发出了上扬的赞赏,“不错啊,听听我儿这气性!御下有术啊!”
邵冬玲开着车呢,没空翻他白眼:“什么下不下的,就算科洛尔真的明年做二号车手,那也不是下属啊,你这人真是……”
程烛心还在等他的回答,手机那边像是挂断了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导致他拿到面前来看了眼,还在通话中,没挂断。
而邵冬玲嘴上这么说,她也在等着科洛尔的回答——显然目前科洛尔还没有回答,因为程烛心是一张僵硬的脸,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
所以是还在等。
邵冬玲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她自然也是希望科洛尔能留在车队搭档程烛心,她了解这个青年,稳重老成,情绪稳定。最重要的,在他们共同成长的十一年里,科洛尔对程烛心真诚友好。
“科洛尔?”程烛心声音发虚。
“你应该好好问我。”科洛尔的声音听起来比他镇定得多,“刚刚那么凶是怎么回事?”
“哦。”程烛心在电光石火间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语气,车子开过多少条街多少栋楼他全然不知,因为他仿佛魂灵离体又像是万剑归宗,总之一堆东西在他脑子里来了又去。
最后他终于完整地把这句话问出来:
“科洛尔你愿意明年继续和我做队友吗?”
“下周一轮胎测试,早上十点前我要见到你。”科洛尔无视掉他类求婚的口味和内容,“其他的见面再谈。”
二号车手在一些车队里的定位是“忠臣”,他们肝胆涂地去辅佐一号车手,带上自己的整个车组为一号车手创造最舒适的赛道条件。
虽说大家对做“二号车手”多少都有些抗拒,但就像韦布斯特跟科洛尔说的,只有阿瑞斯在这件事上做得最为极端。
所以多数车手抗拒,但仍要看车队如何做。
毕竟,比起“二号车手”,更不希望没车可以开。
那天霜翼的领队在伯格曼家里吃了顿很不错的早餐,用程烛心他爸的话来讲,小老头吃饱了也不算白来。
科洛尔的父母觉得这实在是放弃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科洛尔则和姐姐一起帮忙收拾着餐桌时说:“没关系,领队能愿意在这时候来拜访我们,已经说明他认可了我的实力。”
玛德琳赶在科洛尔父亲开口说话之前抢先一步:“是的,你年纪还很小,这不是决定命运的最终时刻。”
表姐明白他父亲的脾性,朱利安·伯格曼的神色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平地点头,什么都没说。
假期只有三天半,三天后的上午科洛尔收拾好行李,跟堂哥兼经纪人一起出发前往轮胎测试的赛道。
今年欧洲升温很早,赛道温度有39摄氏度。
科洛尔看了眼腕表,当地时间早晨9点45分,他摘下墨镜放进眼镜盒再放回书包,今天他换了一个轻便的帆布包,包挂没换,还是稻草人。
程烛心还有十五分钟余量。科洛尔不急不慢地到停车区看了看赛车状况,跟技工聊了两句。技工说研发部门那边过来了几个新同事,一早上两个小时里给伯纳德提了八百个建议。
科洛尔眯了眯眼,赛道这一片太空旷,上午阳光照进p房里甚是凶猛。科洛尔先向伯纳德那儿看了看,他坐在维修通道一侧的控制台边,身边确实站着两个人。
他们三个都戴墨镜,日头太大,所以他们都皱着眉毛就无法分辨是在争论些什么,还是因为墨镜的遮光能力无法抗衡今天猛烈的日晒。
科洛尔身边的技工耸肩:“反正不知道是哪里招过来的,伯纳德似乎很重视他们的话,早上聊完之后现在又过去聊了。”
不难听出技工的语气是有些不快,两个新来的而已,怎么就巴巴地跟领队讲这讲那。科洛尔猜了个大概,说不准这两个人就是鲁特·李的门生。
他又看了眼表,距离十点还有6分30秒,留给程烛心的时间不多了。
“我也不清楚。”科洛尔说,“不过他们是研发部门哪个组的?”
“好像是……”技工思索,“欸?没说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