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烛心不撒手,被科洛尔拽下胳膊,一反手再一推、按,给他撂去方才韦布斯特坐的椅子上。
接着科洛尔给他叫了杯柠檬水,只倒半杯,推到他面前:“球打完了?”
“球场空调坏了,就散了。”
“其他人呢?”
“那边。”程烛心朝舞池那儿抬抬下巴。
那边更热闹了,只是科洛尔没发现。程烛心喝了点水,说:“本来杜奥特也要来,被他们车队经理喊回去了,怎么索格托斯把你喊过来,就让你一个人待着?”
“没事啊,不然我跟他一块去边跳舞边跟人亲嘴吗,谁知道他们来之前有没有刷牙。”科洛尔支着下巴,接下来的时间直到睡前,都要克制摄入水分糖分,但他又实在有点馋。
因为酒保从后厨端来一位客人点的水果冰激凌塔,它就这样从两个人面前如巡游展示般平移过去。
程烛心笑了:“你的问题重心真是神奇,在‘跟陌生人亲嘴’这件事上的重点居然是对方有没有刷牙。”
“嗯哼。”科洛尔点头,“你说我吃半颗冰激凌球,会被丹妮发现吗?”
“会被我发现。”程烛心说。
“那你吃另外半颗。”
“再撑两天可以吗科洛尔,下礼拜没有比赛,我们可以回意大利吃gelato。”
因为年纪轻轻就担起了相当重大的责任,一言一行在外都与品牌、车队甚至自己的国家联系起来,所以这些车手比起20岁同龄人来讲更成熟。
科洛尔摇摇头:“我只是嘴上说说,等退役吧,我不开赛车了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没有啊,不用等到退役,夏休你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程烛心把水喝完了。
夜店里换了首轻柔的歌,人们跳累了的找地方坐了下来,韦布斯特也从舞池回来,见程烛心坐在那儿,过来握了个手就去另找位子。
基本上大家都习惯了他们俩是绑定的。程烛心还是想知道,但人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无权要对方告知自己不在时跟别人聊了什么。
他就看着韦布斯特走去卡座的方向,再一转头,科洛尔平静地看着他。
科洛尔不知道他那双眼睛其实很难表露出“平静”,网上对他的评价是“看狗都深情”,殊不知这玻璃珠子一样的蓝色眼睛看着程烛心的时候,何止“平静”,还能露出“无语”。
“干什么这样看我。”程烛心向后缩了缩。
“算了。”科洛尔想说什么又只憋出个算了。程烛心刚运动过,整个人散发着非常不适合夜店的青春感,科洛尔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过头去折纸巾玩。
不多时,其他车手涌过来人们站着坐着在吧台这儿一起聊天喝酒。
博尔扬和韦布斯特站在人群两端,大家聊着去年圣诞节的牌局,聊谁还欠着谁五十欧元。
“oh对对,去年是维克多!”索格托斯立刻指向博尔扬,“维克多输了安东尼奥50欧,说记车队账上,今年你们阿瑞斯预算帽要卡掉50欧噢!!”
拉尼卡端着啤酒:“嗯?没有,乔尼替他还给我了呀。”
“诶?”博尔扬一愣。
“……”乔尼·韦布斯特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他扬了扬,示意屏幕给大家看,“是我女朋友,我得出去听一下电话。”
“去年你们俩是为什么没来打牌来着?”索格托斯盯着稻草人组。
“因为我们在中国。”科洛尔说,“我去他家过圣诞……对我知道这有点诡异,从文化角度来讲应该是他来欧洲过圣诞比较合理,但…就是这样。”
“今年要来喔!”索格托斯两眼冒光,“我不管你们在太平洋的哪一岸,排除万难来打牌!”
程烛心笑着点头:“好好…”
科洛尔则是看向了博尔扬。
就像韦布斯特说的,去年一年在阿瑞斯,车队是如何对待博尔扬这个二号车手,他全然看在眼里。以至于给他心里留下了当二号车手的恐惧感。
后来在夜店里程烛心没再追问他跟韦布斯特聊了些什么,科洛尔也没有主动提起。
夜间程烛心起床找水喝,在酒店套房的客厅,他看向科洛尔那间卧室的门板。他确信他们还是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那种,好到一个欧洲人在中国过圣诞。
于是他拿着玻璃杯站在直饮机旁边,夜灯昏昏,他莫名想起来前阵子看见的那些话。围场里没有朋友,除非你们开的是拖拉机。
他喝完水,回去房间继续睡觉。
沙特站倍耐力带来了最软的三款轮胎,c3、c4、c5。然而众所周知沙特的吉达赛道它又窄又长又难超车,加上100%的安全车率,排位赛就尤为重要。
技工帮程烛心扣安全带,他上半身向前伸着,这样技工可以将他固定地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