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清楚什么?”
被询问的对象却好似装傻地忘记刚刚郁汶脱口的质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青年的眉心,说话间的吐息甚至可以喷洒到郁汶微扬起的下巴。
郁汶也是聪明了一会,立马反唇相讥:“解释刚刚你说‘是’的事情。”
即便他们都刻意地不去谈及“长子与弟弟的伴侣之间有不为人知的关系”这件事,却又屡屡地由话锋中显现出来,郁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但凡对方还要点脸,就不会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以后还做出越界的行为。
可是,谁知——
雨势渐渐变大,湿气也不得不被逼退屋子内,见证青年的慌张,丝丝缕缕地缠在白皙的臂膀上,而后被密不透风的握紧逼退,不甘心地挤进去后,主人却又投降般地转移阵地,拂过青年的下巴。
唇舌的纠缠只消片刻便被惊觉,但早就做好准备的手掌已温柔而不容反抗地按住头颅,使其不得逃跑。
青年抬头,却也只是越发地将其送进猎人的囚笼。
时间的丝弦不知被“吱呀”地挑长了多少,青年试图从几近窒息的亲吻中找寻时间的痕迹,耳骨却只能感受到水声。
他溺亡了。
他甚至有这种迷迷蒙蒙的感觉,再无法思考其他任何事项。
唇边的银丝渐渐退开,滑至嘴角后被擦拭至森森指节,轻轻重新涂抹至青年嫣红的唇珠上,始作俑者明知故问:“小汶是说,这种事情吗?”
郁汶睁着眼,眼底水色蔓延:“……”
黎雾柏仿佛全然不清楚郁汶此刻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一清二楚,只是对于郁汶的担忧,他不屑一顾。
郁汶呆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深深喘着气,面上的血色就好像他刚刚完全紧张得失去呼吸:“……你疯了!”
黎雾柏对自己……
郁汶发觉自己推开他的手掌是颤抖的。就算黎雾柏承认他是在恶作剧,可这也太吓人了!至少名义上他还是他弟弟的伴侣,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因为玩笑而做到这种程度。
“玩笑也要有限度!”
黎雾柏的手掌摸过青年的发顶,眯了眯眼。
他本来不想在这种场合做出过界的事情,可郁汶问的问题也让他预料不到,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问的不是提前捅破薄薄的窗户纸,而是聪明的攻击吗?
看得出来,开玩笑也是他的托词。
郁汶总是习惯先冒犯别人,再干巴巴地用令人发笑的理由推辞。
青年挣扎时频繁用鼻尖蹭过,细密的吻渐渐从脖颈向上,比起起初夹带不易察觉的情欲的吻,接下来的吻好似是为了反驳青年“开玩笑”的说辞,刻意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黎雾柏轻声道,声音低得像哄年幼的恋人:“我不喜欢开玩笑。”
郁汶习惯了他的严厉,可没想到黎雾柏难得的温柔竟然体现在这种场合,令人毛骨悚然,不亚于昨夜黎雾柏往他的衣服里塞黑卡。
此刻的对方尽管衣冠整齐,与醉酒的姿态截然相反,但底下的强势郁汶早已体验过。
郁汶的青丝散落在枕头上,仰躺着目视着高高在上的黎雾柏,竟然不由自主地浮起鸡皮疙瘩,对方和昨夜的他并没有两样。
可黎雾柏没有喝醉。
郁汶一遍遍给自己强调着。
他声音干涩,不敢再次询问黎雾柏,难不成……对方这一路一直都有记忆,只是完全不对他说,甚至在想,对方是不是故意趁天气不好才带他过来,为了实施他险恶的计划。
可是郁汶不敢问。
他怕再问又会让黎雾柏再次“确认”。
郁汶敛眉,低声道,努力寻找着措辞:“我们不可能。”
对,对,他和黎卓君再怎么说都是黎雾柏亲自向外介绍的,黎雾柏怎么可能会打自己的脸呢?
这至少算得上重大丑闻吧!
郁汶眼巴巴的模样简直让想读懂他的人一清二楚,甚至不用费心分析解读,把黎雾柏也逗笑了。
“别想这么多。”
他竟然很体贴地替郁汶合上了眼睛,将小灯调回睡前的亮度,淡淡道,“小汶,睡觉吧,太晚睡对身体不好。”
郁汶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掰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掌,瞪着把一切视作理所应当的黎雾柏,“只要我说出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郁汶内心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对黎雾柏放着狠话,以填补内心的空虚,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黎雾柏竟然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