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拎着小包袱快步跑向树丛,动作利落得绝不拖后腿。
几乎在艾莉躲好的瞬间,谷地两侧枯树后涌出一群人:为首的是身着华丽法袍的法师,身后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佣兵,迅速将二人围在中央。
“娜尔,好久不见。”沃伦冷笑,目光死死盯着她的魔法行囊,“把卷轴交出来,我让你少吃点苦头。”
娜尔嗤笑一声,后退半步将前方让给蛇眼睛:“你还是这么见不得人好。想要卷轴?先问这位猎魔人答不答应。”
猎魔人眼角余光扫过敌人,确认对方跟不上自己的动作。
他一言未发,瞬息间便率先发难——左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箭般冲向最近的佣兵,钢剑横扫,轻松斩下对方头颅。
同时手臂一抬,阿尔德法印的震荡逼退偷袭者。
他的战斗风格极为鲜明:灵活闪避中寻找机会连击或一击毙命,高强度法印辅助完美契合血脉赋予的魔法天赋。
佣兵的刀斧劈来,他指尖划过猎魔人徽章,金色昆因护盾瞬间浮现,“铛”的一声挡住攻击。
趁对方愣神之际,钢剑直刺其肩胛,顺势拧转挑斩,对方瞬间身首异处。
遇多人围攻时,他不硬抗,而是快速闪躲,避开数道攻击的同时,钢剑反手划出弧线,在敌人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柔韧迅猛的打法与猫学派截然不同
更让娜尔心惊的是,他释放法印的频率与强度远超普通猎魔人,连续交替使用却面无疲色,魔力仿佛源源不断。
新甲胄兼具极强防御与灵活性——佣兵的攻击只留下沉闷声响,他却能辗转腾挪如履平地。
娜尔心中疑惑:他的蝮蛇学派徽章格外醒目,却不用双匕首、毒药与□□,既非狼学派的法印辅助,也非狮鹫学派的法印为主,这般打法真是独树一帜。
娜尔在后方全力辅助:冰霜魔法冻住两名佣兵腿脚,电弧干扰沃伦施法,偶尔补上强力法术清扫死角。
眼见手下接连倒下,沃伦掌心汇聚光球准备释放强力法术,猎魔人敏锐察觉危险,转身抬手射出更强的伊格尼法印,迫使他中断施法防御火焰。娜尔抓住机会,指尖凝聚光球狠狠掷出,沃伦来不及惨叫便被魔法能量吞噬,化为一堆灰烬。
最后一名佣兵见雇主丧命,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蛇眼睛身形一闪追上前,钢剑破空而至,一剑刺穿他的后心。
战斗结束,谷地尸横遍野,血腥味与硝烟味弥漫在冰冷空气里。猎魔人收剑入鞘,抬手拂去甲胄上的血污,平静得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小事。
娜尔收起魔法与护盾,扶着车厢缓缓倚靠,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复杂
远处的枯树丛后传来脚步声,艾莉走了出来,看到谷地中的惨状,脸色瞬间泛白,眼神掠过满地尸体时闪过一丝战栗,却立刻攥紧衣角镇定下来。
她没有多问,只是快步走到蛇眼睛身边,递过一个水囊
“你们还好吗?”
他接过水囊,拧开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满是尸体的谷地上,映照得甲胄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谷地的血迹被秋风渐渐吹散,三人再次启程。
马车碾过落叶的声响格外清晰,娜尔靠在柔软的结界里,目光却频频落在身侧牵马的猎魔人身上——经历过沃伦的突袭,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那份远超普通猎魔人的魔力强度,还有隐藏在冷硬外表下的样子,都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
于是,她开始悄悄动用读心术
指尖凝起微不可察的魔法光晕,顺着风的轨迹探向蛇眼睛的思绪。
娜尔的魔法探入时,像撞上一层无形的磨砂屏障,念头变得模糊卡顿,需刻意凝神才能捕捉完整
可闯入他内心的世界,却没有想象中的波澜壮阔,反而是些简单直白的念头
有时是琢磨伊格尼法印如何能更快更迅猛的启动,亚克西法印怎样才能更精准地干扰敌人;
有时则是纠结昨晚的烤肉是不是烤得太焦了,下次该控制好火候,或许撒些艾莉教他收集的香草会更入味;
剩下的,便是翻来覆去的抱怨——抱怨走得太慢,抱怨娜尔总为了书卷耽搁行程,更担心这场迟迟未至的大雪,怕自己终究赶在封路前回不去阿卡莱堡垒
她忍不住在心里失笑,这般简单的心思,倒和他刻意压低声线营造出的冷酷外表形成了奇妙的反差,倒比那些藏满阴谋的同行有趣多了。
夜里扎营时,猎魔人靠在树干上小憩,呼吸均匀。
娜尔趁着他放松警惕,悄悄催动魔法,试图探知他的过往。
魔法如轻烟般缠绕上他的意识,却勾勒不出完整的轨迹——他的灵魂像是被层层迷雾包裹,裹着一试炼留下的无形抗性,只偶尔泄露出零碎的片段
有他蜷缩在角落,被旁人指着脊梁谩骂“异类”的画面;
有他独自走在林间,被路人远远避开、投来歧视目光的场景;还有几段模糊却剧烈的痛苦片段,仿佛骨骼被碾碎、血液被灼烧,让旁观者都忍不住心悸。
娜尔指尖的魔法光晕黯淡了几分,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她隐约感知到他特殊的血脉,也猜到那些痛苦片段与猎魔人试炼相关,却未料他还经历过突变实验,只是魔法无法穿透那层因突变而生的厚重屏障,看不清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