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凌今越入楼后格外崇拜淮,听此一言,即刻反驳:“那是为你好,严师出高徒!你在淮星主手下,难道没有进步吗?实力是不是突飞猛进?”
迟穗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得不行,偏偏又无法反驳淮的训练卓有成效这个事实,憋了半天才道:
“我的进步大多都靠我自己领悟好不好,我都自己悟出了一套剑法呢!”
“你?自创剑法?”凌今越醉意朦胧,眯了眯眼,“我不信。”
迟穗简直想一巴掌扇过去,“不信?那我演示给你看!”
说罢,她一把拔出尽渡剑,剑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锋芒。
她足尖一点,飞身后退好几步,拉开了距离。
月华流光倾泻在迟穗身上,将那桃粉色的衣裙渡上一层清辉。
她眼神迷蒙,带着醉意,握住剑柄的手却稳定有力。
夜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和飘扬的发带,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昂扬意气,在她身上展现出来。
这一套剑法脱胎于辛夷楼最基础的入门剑势,但最后却被迟穗在一次次的对战挨打、在生死一线的实战体悟里改得面目全非。
她一点点摒弃不适合自己的繁复,融入更灵动的剑招,改动得契合《太初静心诀》。
只是先前心思纷杂,没有机会将其彻底梳理整合,形成一套完整的剑法。
此刻被凌今越一激,加上酒意上头,心无旁骛,竟然将脑海中那些零散的剑道灵光一气呵成地施展了出来!
她刚出了第一招,起手式看似平平无奇,却隐隐能看出其灵力运转不凡。宋以宁轻轻“咦”了一声,坐直了身体。
此时正是春深时节,空地种满了辛夷境特有的桃树,花开得正盛。
即便是夜晚,那层层叠叠的粉色云霞也不减半分芳华,在月光下静静吐露着幽香。
少女明明醉意醺然,身法却灵动矫健,腾挪闪转间满是浑然天成的灵韵。
天生剑骨,本来就是为了剑道而生的!
她心念微动,灵力灌注剑身,随着剑招涌动,剑气震开。
霎时间下了一场缤纷的桃花雨,无数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将迟穗笼罩其中。
她却在漫天落花中变化剑式。
剑尖轻颤,那满天飞舞的花瓣,竟无一片被她凌厉的剑锋所伤,反而随着她的剑势萦绕,与剑共舞。
宋以宁眼中欣赏之色愈浓,“剑气能圆转如意,不伤无害之物于锋芒之下,控剑之精妙,心思之灵透,真不愧是天生剑骨。”
“真不愧是迟穗。”凌今越纠正道。
而宿泱,在迟穗拔剑起舞的刹那,目光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纷飞的花瓣中,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月魄流萤。”他喃喃低语。
旁边的凌今越凑过来,含糊问道:“宿泱,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