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里,总是浸染着桂花那股子甜腻的香气。
岑白仰起头,满树的金黄年复一年地盛放。时光流转,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没有他的九月。
四季交替着更迭,记忆中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
久而久之,那张清隽的面容都开始渐渐在她脑海里变得模糊,原本连他清晰的眉眼也慢慢变得朦胧。
两人之间,甚至没有一张合照,唯有那只已经染上锈迹的耳环,成了彼此唯一的信物,被她依然珍重地收进了盒子里,静放在抽屉的角落,藏着一个她不愿从中醒来的事实。
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响,岑白回过神。
她记忆力不算差,跟面前的人也见过几次,很快认出离她几步远站着的男人,是一直跟在沈南栀身边的心腹。
容城颔首,态度里尽显恭敬与分寸:“岑小姐,沈先生在等您。”
岑白推开门,会客室里窗帘半掩,男人背对着她坐在转椅上。
他手里握着一个细小透明的药瓶,是他平时随时携带说用来治于心脏的药物,此刻瓶身已经见了底。
她从不关心他的事,因此并不知道他身体上究竟有什么毛病,需要长期靠药物来压制。
沈南栀抬眼,看她就像犯了错误被老师叫来训话的学生一样。
“你很怕我?”
岑白低下头,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排斥。两人的世界,从社会地位,到价值观,道德观,每一个层面都截然不同。
他活在顶端,而她不过是生存在底部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
且男人所有的残忍和行事风格,与她内心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完全背道而驰。
见她不吭声,沈南栀不满两人身体的距离,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向她伸出手,“过来。”
岑白内心有些迟疑,他的语气很平缓,不像在生气的样子,于是抿了抿唇慢慢靠过去。
人还没到跟前,男人的手却先一步环住了她的腰,接着揽到身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对她的这份掌控与生俱来。温热的手掌贴着她腰侧的曲线,亲昵而强势。
他的目光约过她纤细的腰线,落在那张此刻有些局促不安的小脸上。
“开学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句“有必要吗?”几乎快从岑白嘴里脱口而出。两人之间的身份从不对等,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玩具。
她本就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更是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