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感纤细的手肘于洗漱台上,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菊地绮良想,这没什么,总不会比十几岁时候还难熬。
歇了一会,她给影山茂夫发消息述说自己今天有事,还毛衣计划暂停。
影山茂夫回复:“嗯,知道了。”
也不多说的短信给予她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沉重的痛击。
理智上,菊地绮良知道现在的影山茂夫不是红着脸答应每天出门前说爱她的老公,但情感上她无法控制。于是拿开手机、撇过头去、悄悄掉眼泪。
连续好几天,菊地绮良都因梦魇睡不好,白天勉强维持日常,造成的结果就是体重迅速往下掉。
她每天看到镜中显得十分沉重可怕的自己都想死。
菊地绮良想漂漂亮亮地去见喜欢的人。
不漂亮的菊地绮良自然没有再见影山茂夫的勇气,还毛衣的事情一直延后。
同事兼好友的柏木熏不免担忧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你现在看起来特别糟。”像一具干尸。
“嗯,下班就去。”她也认为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陪你吧?”
“没事,我可以啦。”菊地绮良拒绝道。
她与世界仿佛隔了一层薄膜般泾渭分明。
独自前往医院的路上,伴随着浑身乏力和呼吸困难,以瞳孔作为景框捕捉的世界闪过白光,她失去神采。年轻女人睁着眼睛直接倒在了街道路面上。
吓一跳的行人们纷纷绕着她走开,不时回头,或犹豫或好奇。
“原来小良这几天是在忙这个。”
菊地绮良向上后掀开眼皮,不可置信般眨眨眼,她看到了背光的影山茂夫正俯视自己。
光顺着他四周倾泻,阴影里的脸反而朦胧得模糊。
神降临了,菊地绮良认定。
影山茂夫所看到的世界与常人格外不同,比如此时此刻,被恶灵缠身的菊地绮良。
他说:“真可怜啊,小良。”
她仰视他,眼中攒泪,汇集在一起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面颊。
他又说:“没事了。”
影山茂夫微微俯身,将手放在她额前。
语言无法言说的灿烂光辉映照在菊地绮良身边绽放,璀璨又决绝。整个世界的光都好像穿梭于他眼中,无比神圣。
阴暗在光明中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