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分钟,应淮在路上点的醒酒汤送来,他接过,打发走人后,曲指扣动门板。
南栀听到声音摇过来,似乎又醉了一些,歪着饱满流畅的脑袋,闪烁眼瞳打量他。
仿佛不认识了。
应淮解开手上的打包袋,给一杯醒酒汤插好吸管,递过去,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你点的外卖,马上喝。”
南栀乖乖接过,咬住吸管,谨慎地小尝了一口。
旋即,她弯起笑:“好喝,甜的。”
“废话。”应淮特意叮嘱店家多加了蜂蜜。
南栀嗜甜如命,一喝就停不下来,只是喝的全程,她掀起眼帘,一瞬不眨地盯他。
一杯醒酒汤几乎下了肚,南栀松掉吸管,后知后觉地问:“你真的是外卖小哥吗?”
应淮没应,垂眸看向被她含过的吸管,顶端印出清晰的牙印。
她还是那么喜欢咬东西。
应淮再上移视线,落向她微微开合的唇瓣,露出的贝齿小巧齐整,尖端锋利。
他上身的某些部位隐约泛起了痒。
“长得还挺好看的,”南栀笑得花痴,“和我那个可恶的前男友真像。”
可恶的前男友本人:“……”
南栀痴痴的目光从他笔笔深刻,雕塑般的面庞上缓慢游移,放肆地一路往下。
盯上他宽阔饱满,恰如其分撑起一层轻薄羊绒衫的胸膛,南栀面露娇羞,红着脸说,“胸也好大。”
“比我前男友的还要大。”
应淮僵住。
似乎终于感觉到难为情,南栀评价完捂住脸颊,转身就跑。
应淮抬脚想追,可她一股脑冲进的房间是浴室。
关门一关,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她应该是要洗澡。
应淮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了那扇紧闭的,很快被袅袅水雾蒸腾得更为模糊的浴室门几眼,缓缓往原位退。
算了,醉鬼嘛。
今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站回门口,应淮不由低下头,瞥一眼被她评价过的地方,先前的痒意似乎更重了,钻心一样。
许是喝过醒酒汤,也许是冲过澡,南栀围上浴巾,从浴室出来后,发觉脑袋没有那么沉了。
今晚在饭局上,不太愉悦的记忆狂妄乱流一般,横冲直撞地闯进了意识区。
南栀脸色黑沉下去,拖着湿漉漉的凉拖,游魂似地飘进书房,抱出一本沉甸甸的相册。
再坐去舒适度最佳的客厅沙发,从第一页开始翻看。
这是妈妈专门为她做的成长相册,从出生当日开始记录。
起初的一小半年岁久远,当初的照相技术和相纸质量都欠佳,部分已然泛黄发旧,可落在南栀眼中,上面的色彩依然绚烂生动,美好得不可方物。
那时爷爷还在,她的十张相片中有七八张都有爷爷。
爷爷常年与彩灯为伴,他们爷孙俩的合照里,几乎都能找见彩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