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个男人,去给另一个男人当……当妃子?!
这、这简直是旷古奇闻,滑天下之大稽!奇耻大辱!
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云逸!”柳翠花眼疾手快,一把将昏迷的夫君捞进怀里。
看着他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柳翠花的心疼得揪成一团,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火!
她猛地抬头,眼中杀猪时磨炼出的骇人凶光死死锁住那宦官,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当猪给宰了。
宦官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尖声道:“柳、柳公子!吉时已到,请、请速速上轿!”
他示意侍卫上前。
“上你祖宗!”柳翠花怒吼一声,声若雷霆,“谁敢动我夫君一根汗毛,老娘今天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硬碰硬,无疑是螳臂当车,死路一条。
但让柳云逸独自进宫?那跟把小白兔扔进饿狼堆有什么区别?就柳云逸那性子,怕是活不过三天。
电光火石之间,柳翠花属于杀猪匠的彪悍和急智占据了上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对那吓得脸色发白的宦官说:“公公,你也看到了,我夫君胆子小,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惊吓。他若是在路上或者刚进宫就出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宦官看着昏迷不醒、楚楚可怜的柳云逸,也觉得棘手。这真要出事,他确实没法交代。
“那……依你的意思?”
“让我陪着一起去!”柳翠花语出惊人,语气不容置疑,“我是他夫人,也是他最熟悉的人。有我照顾着,他才能好好的。等我把他安顿好了,确定他没事了,我再离开。”
她嘴上说着“离开”,心里却在发狠:离开?做梦!老娘混进皇宫,非得闹他个天翻地覆不可!皇宫的猪,说不定肉质更好呢!
宦官犹豫了,这于礼不合啊。
柳翠花立刻加重筹码:“公公,您想想,皇上既然看中了我夫君,自然是希望他完好无损、开开心心的。若他整日以泪洗面,病恹恹的,皇上见了能高兴吗?有我陪着,哄着他,劝着他,他才能慢慢接受不是?这对皇上,对您,都是好事啊!”
宦官琢磨了一下,似乎有点道理。这柳公子确实像个易碎的琉璃盏,有他这个力大无穷的“前夫人”照顾着,确实更稳妥。
至于以后……进了宫,规矩多,慢慢再把这村妇打发走也不迟。
“也罢,”宦官终于松口,“就允你一同入宫照料柳公子。不过,宫禁重地,规矩森严,你需得谨言慎行,若是冲撞了贵人,杂家可保不住你!”
“放心放心!”柳翠花满口答应,“我最有分寸了!”(才怪)
于是,一场史上最诡异的迎亲仪式开始了。
昏迷不醒的“新娘”柳云逸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那顶华丽无比的花轿(堪称史上第一个昏迷着上花轿的“妃子”)。
而本该是“苦情前妻”的柳翠花,则穿着一身绷得快要爆炸的红衣,一手牵着还在好奇张望、手里不知何时又摸出个肘子开始啃的女儿柳小小,如同护犊的母狮,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花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