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鲤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用科学术语解释玄幻事件,再看看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比她策划过的任何一个短视频剧本,都要抽象得多。
“前几个月我发现一到下雨天我的情绪起伏会变化的很明显,然后变成……一只猫,但是上次相亲与你接触后我发现再到下雨天情绪会缓解一点,变猫的时间也会缩短。”周淮观察到池鲤舔着干燥的嘴唇,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接了杯水,用手背贴着杯子,试完水温递给池鲤。
“这一次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在雨天呆的时间过长,所以当时的我身体很虚弱,只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指引我来找你,就有了后来的收留。”
池鲤抱着一个轻松熊的抱枕,很自然地接过水,歪着头顶着一脑袋的翘毛勉强消化完周淮用他那清冷声线描述的、堪比科幻大片的故事梗概——雨天变猫、情绪波动、自己是缓释胶囊。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属于编导的职业性探究:
“所以,周医生,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间歇性、条件触发型猫科男子?”
周淮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他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当时相亲到一半跑路,也是因为……?”
“嗯。”他垂下眼睫,“预感要下雨。”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忽然,池鲤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昨晚的猫是个有着正常人类思想的猫,那自己说的常人无法理解的话和做的事岂不是他全都知道。池鲤觉得自己就像开学准备给自己立新人设结果一天都没绷住就原形毕露了。
池鲤小时候跟周淮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说是竹马也只因为两家挨得近,又是相同的年纪。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周淮爸妈总是出差,所以池鲤的父母就提议让他们一起去上学,好在路上有个照样。周淮当时话很少,让池鲤觉得他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跳脱,所以一直以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乖巧形象和他相处。
本打算一直保持的,没想到竟以这种哪个部位都想不出来的剧情所揭穿,目击证人正好是周淮,一股羞耻且恨老天跟自己开玩笑的情绪涌上心头,池鲤攥紧拳头才强行忍住了想当众呕血的冲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地铁第一次遇到猫开始的。
说到地铁猫,池鲤顿住了,她好像清楚了所有发生的奇怪事,她捂着想张大的嘴巴急切求证:“难道地铁的那只猫也是你?!”
周淮的身体瞬间僵住,他没有承认,但这种堪比官方认证的沉默,让池鲤恍然大悟。
破案了!怪不得那猫的眼神那么人性化!
她看着眼前这个藏着如此惊天秘密的男人,心里那点惊吓和被看出本质的羞耻感好像被冲淡了些,慢慢被一种混合着荒谬和同情的感觉取代。小木头原来也有烦恼啊,小时候还以为他的情感也是木头做的,像是不管过了几千年都不会有一丝变化。
就在这时,周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或许是雨天情绪起伏的后遗症。总之在所有奇怪的感觉将他淹没前,周淮重新抬起头郑重地看向她。
“池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尾音轻柔,就像被风吹落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进了池鲤心中。
她下意识应声道:“嗯?我在”
“我的情况……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知情人。而现在待在你身边,我的状态会稳定很多。”
池鲤感觉被人一瞬间抽取了氧气,不能呼吸。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浮现。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我知道你也在被家里催婚。或许……我们可以达成协议,进行暂时的合约结婚。”
“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婚前协议,约定所有细节。婚姻关系只对外存在,对内,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会承担全部生活开销,并在你需要时,全力配合你应付家人。”他说完,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又像是等待审判般,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池鲤没有立刻回答。她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