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枭发现自己的行为开始失控。
他依旧每天都会去软软的房间,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傍晚。借口依旧是“审查”和“监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越来越期待看到那张蠢兮兮的小脸。
他甚至命人每天在她的床头放上一小份精致的点心,有时是糖果,有时是蛋糕,都是末世里难以想象的奢侈品。
看着她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品尝的样子,他那颗冷硬的心竟会泛起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晚上的梦境,他也延续着那套“怀柔”策略。
温柔的攻城略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占有欲充斥着他的胸腔。
这种掌控感,比单纯的武力征服更令人着迷。
他开始在梦里花费更多时间“陪伴”她,甚至会抱着她,用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低沉嗓音,问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比如以前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
软软通常都回答得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充分印证了她“笨蛋美人”的称号。
“喜欢……吃草莓蛋糕……看动画片……”她小声嘟囔,因为梦里的“温柔”待遇,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点,甚至会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蹭,寻找更舒服的姿势。
封枭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蠢样子,心底那点因为凌昊而起的怀疑和杀意,偶尔会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
但他很快又会清醒过来,警告自己这只是审讯的手段,是让她放松警惕的伎俩。
然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变质。
这天,基地医院送来一批紧急伤员,是在清理周边城镇时遭遇了高级变异体,伤亡惨重。
封枭亲自去巡视。
惨烈的景象如同人间地狱,断肢残骸,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封枭面不改色地走过,冷静地听取汇报,下达指令。
但当他看到一个被拦腰斩断、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年轻士兵,用尽最后力气喊出一声“妈妈”时,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前世惨死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与眼前的景象重叠。
那种被背叛、被撕裂、被抛弃在尸潮中的极致痛苦和冰冷,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但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和冰冷,几乎让周围的医护人员窒息。
他快速处理完事务,几乎是逃离般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呼吸有些急促,眼底是尚未散去的血色和……一丝极难察觉的脆弱。
重生以来,他一直用仇恨和冷漠武装自己,仿佛一台只为复仇而生的机器。
但那一刻,直面死亡的惨烈和孤独,还是触动了他深埋的伤口。
他需要宣泄,需要确认自己还“活着”,需要抓住一点真实的东西。
几乎是本能地,他大步走向软软的房间。
守卫看到他阴沉可怕的脸色,吓得立刻开门,不敢多问一句。
房间里,软软正坐在床边,低头摆弄着裙子上的一根丝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安静美好得与外面那个血腥的世界格格不入。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看到封枭的瞬间,她脸上的些许闲适立刻被恐惧取代,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小声问:“您……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