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的禁制明明已经开启,她却总觉得不安全,仿佛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她开始失眠,打坐时也常常心神不宁。
这天夜里,她又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梦里是上一世沈聿那双偏执猩红的眼睛和这一世楚晏、谢知玄、玉衡真君冰冷审视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她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中衣。
洞府里一片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
【系统:警报!检测到高强度异常能量波动靠近!来源未知!等级过高!建议宿主立刻……滋……立刻……】
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最后被一阵刺耳的杂音覆盖,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洞府门口那本该坚固无比的禁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悄无声息地——溶解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裹挟着夜间的寒露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松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一步步走了进来。
月光从他身后照入,将来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缓缓笼罩了床上惊骇欲绝、无法动弹的阮姝。
她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来人停在了床榻前,微微俯下身。
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眼睫。
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诡异满足感的叹息,在她耳边响起。
“我的小师妹。”
师尊
那声叹息冰凉,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熟稔,钻进阮姝的耳朵,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的小阮姝。”
五个字,如同五根冰锥,狠狠楔入她的识海。
月光勾勒出来人模糊的轮廓,清冷,孤高,带着不容错辨的、属于玉衡真君的气息。
阮姝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撞得她耳膜轰鸣,几乎要炸开。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极致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的挣扎。
师尊?!
怎么会是师尊?!
原书里,玉衡真君对苏涟涟的偏爱是克制而守礼的,是长者对晚辈的珍惜与呵护,他清冷孤傲,是高悬于九天永不融化的冰峰,怎么可能在深夜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突破弟子洞府的禁制,说出如此……具有独占意味的话?!
冰冷的指尖依旧停留在她的眼睫上,那触感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想要逃离,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玉衡真君微微倾身,靠得更近。月光无法照亮他全部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