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悄然爬上脊背。
沈聿在台上站定，目光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宾客
最后，落在身旁瑟瑟发抖的林薇薇脸上，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司仪试图打圆场，刚张开嘴：“沈少爷，这……”
沈聿抬手，直接夺过了司仪手中的麦克风。
电流刺耳的嗡鸣让不少人皱起了眉。
他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从礼服内袋里抽出一卷鲜红的烫金婚书。
林薇薇像是意识到什么，惊恐地摇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聿看着她，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极端厌烦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然后，在满场倒抽冷气的声音中，他双手握住那卷代表盟誓的婚书，猛地用力——
“撕拉——！”
绸布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通过麦克风放大，重重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啊——！”林薇薇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泪瞬间涌出，身体摇摇欲坠。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疯了！他疯了！”有人失声低呼。
沈聿却仿佛只是随手丢开了一件垃圾，将麦克风扔回给呆若木鸡的司仪。
他的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
他抬起眼，视线如同淬了冰的探照灯，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全场。
那目光所及之处，窃窃私语声立刻消失，人们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
不敢与之对视。
阮姝心脏莫名狂跳起来，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试图用身前一位胖先生的宽阔身躯完全挡住自己。
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看我，剧情崩了别带我……她在心里疯狂祈祷。
然而，命运似乎偏偏要和她作对。
那道冰冷粘稠的视线，在经过她这个角落时，骤然定格。
沈聿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试图藏匿的身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他眼底那种面对全场骚动和林薇薇眼泪都无动于衷的漠然
瞬间被一种更深、更沉、更偏执的东西所取代。
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锁定了它唯一想要的猎物。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阮姝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住了，手指一松，玻璃杯滑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被她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彻底淹没。
不……
沈聿迈开了步子。
他直接翻下不算矮的礼台，落地沉稳，无视了所有试图阻拦或询问的人
撞开挡路的宾客，目标明确，一步一步，朝她的角落走来。
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惊恐地退开，为他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越来越近。
阮姝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密布的血丝，那种几乎要烧起来的猩红。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危险的、属于他自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