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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六点五十,陈有福准时出门。他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材修长,胖瘦匀称,脸上始终挂着谦和的笑容,周身散发着干净的书生气。
陈有福在一家著名国企做着公司办主任的差事,为领导鞍前马后,又深受下属轻微爱戴。
他打开房门,刚迈出一只42码的棕色皮鞋,这时,总是遇见急匆匆下楼的乔麦。
他脸上的笑容像已经出锅五分钟的热包子,热气恰当温度适中。他等着女邻居乔麦眨一下眼睛,睫毛微微垂下来,笑着问候一句:“陈主任上班去啊。”
陈有福总是重复着:“早啊,小乔。”
然后,乔麦那根高高的马尾辫从陈有福眼皮底下摇晃着而过。
陈有福开始不慌不忙的反锁家门,他家的防盗门是老式格栅的,每转动一下锁芯就稀里哗啦晃动一下。这座福利分房的楼里,每家住户都是单位标配的防盗门。
免费的,就要享受免费带来的小脾气。
陈有福在乔麦残留的脂粉香气里下楼而去,走路去不远处的班车站点,有时候会遇上老孙。
老孙是个驼背的小老头,每天上班总是背着一个大帆布布袋。这个帆布布袋,在早上的时候是瘦的,到晚上回来就是胖的。
老孙快退休了,隔三差五去单位报个到,以证明自己不是白拿工资的。
陈有福和老孙肩并肩走着,老孙总是为能和陈有福一起走路倍感骄傲,他的小身板总是很直,以最大限度接近陈有福的高度。
有时候,老孙问:“陈主任,听说今天要发防暑降温用品了?今年还是两包绿茶三袋白糖五盒清凉油吗?”
有时候,老孙问:“陈主任,听说李经理换新手机了?跟大砖头那么大的个,拿在手里能方便吗?”
有时候,老孙问:“陈主任,听说这个月的奖金要分档,一线和后勤不一个档次了,我原来在一线战斗,奖金应该还属于一线的档次吧?”
老孙问:……
陈有福胡乱的应付着,遇见老孙绝对是美好早晨的一场噩梦。好在,噩梦尽头有风景,在早晨的阳光里看见不远处乔麦的马尾辫和屁股一起摇摆。
乔麦穿了改良式旗袍,暗红的土地开出一朵朵黑的花,繁花从她窄窄的有点倾斜的肩膀开到小腿处。因为腰细,显得的屁股格外大,或者,因为屁股大而显得腰细。
陈有福觉得有资本穿旗袍的女人一定是**肥臀型,张曼玉钠那样的纸片身材也就女人惊声尖叫,男人看了毫无欲望。
乔麦就是**肥臀的女人,她每个早上在他前面风摆杨柳的走着,陈有福瞄一眼就望向别处,但他心里无数次想着凌晨三点钟的声音。这样的胸,这样的腚,这样的腰,他若是拥有,绝对不会五十九秒投降。
老孙问:“陈主任,你办公室的旧报纸又攒了不少了吧?你啥时不忙我过去帮你打扫打扫,顺便把旧报纸拿回来。这些旧报纸我拿来铺鸡舍,省得鸡屎难打扫。你看行吗?”
乔麦已经走出小区的大门,那些黑色的花朵嗖的不见。陈有福应付着老孙说:“有啊,你去收吧。”
他心里想:铺了地毯睡觉的公鸡,三点还起来打鸣吗?
3
经常在凌晨三点醒来的,还有住在陈有福楼上的女邻居乔麦。
五月,蔷薇探出铁篱笆,热闹盛开,乔麦成了新娘。
新娘,结婚的男人有了一个新的娘。陆致礼有时候摸着乔麦的脸看上半天,说:“人家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为嘛我就觉得自己的老婆好呢?”
乔麦说:“十年后你再说这话,我肯定感动的跳楼。”
致礼说:“那我更不敢说了,省得你跳楼。趁着你没跳楼的时候,我说个够,亲个够,还有,摸个够。”
于是他的手就开始伸到乔麦的衣服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