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和感受令女性感到极度沮丧,从而对女性的整个身体产生不良影响,进一步加剧失眠对女性身体造成的伤害,即使最温柔、对丈夫感情最深的女性也不例外,对在其他方面也对丈夫心存不满的女性来说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对于这个问题,比较传统的生理学家采取的解决办法过于粗糙,没有意识到人类的意识对生理机能的影响。现如今,通过试验我们已经十分清楚愤怒和怨恨这些情绪对生理机能会产生明显的影响,会对整个身体造成伤害。
不难想象,经年累月地在愤懑的情绪中难以入眠,到最后女性不仅往往会出现神经衰弱的问题,而且还会对丈夫心生怨恨。她们很有可能对自己的生理功能一无所知,也缺少仔细的观察,因此意识不到自己的遭遇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们只会隐约感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丈夫,自己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由于对男性的生理机能更缺乏了解,她们会认为自己付出的这种牺牲只是为了让丈夫享受到快乐和自我放纵。
在**之后,男性可以通过睡眠恢复精力,从而保持身体健康,对于伴侣闷闷不乐、模模糊糊的斥责,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数落他们的表现,男性懒得理,也很难进行一番深入地了解,其实女性只是借此宣泄自己的不满。男性很有可能会把妻子表现出的怨恨情绪理解为“神经紧张”或者“故意找碴儿”。听到妻子莫名其妙的抱怨时,一开始他们还会对妻子表示出关心,渐渐地就失去了耐心。
很多性格温柔、体贴妻子的丈夫或许会努力采取补救措施,将自己和妻子**的次数控制在自己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然而,他们不知道这种做法只会导致问题进一步恶化。总体上,丈夫对妻子的生理节奏一无所知,也不会刻意用温柔的拥抱(这种情况本来就极其罕见)配合妻子的节奏。最终,丈夫有可能会搬到另一个房间过夜,在夜里也不敢享受婚姻最甜美的特权——夫妻间的交谈和温存。就像在其他方面的情况一样,丈夫控制自己的性欲出于好心,但是思路错误,这样的努力往往只会进一步扩大夫妻间的裂痕。
我们已经知道性器官能够产生一些极其深层的影响,即使在没有受到特殊刺激、发挥性功能的情况下也不例外。为了阐明我对睡眠问题的理解的合理性,在此有必要提一下其中的一种影响。
失去了性器官的人,尤其是年轻人,身体的其他特征和器官的发育也会出现异常,甚至根本不会发育。被阉割的男孩(宦官)在长大成人后往往只会长出稀疏的胡须,甚至根本没有胡须,他们的嗓音也变得很尖厉,此外还会出现其他一些有别于正常男性的特征。
研究发现,即使跟性器官关系不大的身体器官和组织,例如喉咙,也会受到性器官及其附属腺体分泌的化学物质的刺激。这些分泌物的传输直接通过血液系统,不会通过外部通道,直接从无管腺(内分泌腺)进入血管系统,对人体的所有功能几乎都会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近些年来,科学界已经对这些分泌物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英国生理学家恩斯特·亨利·斯塔林还为这些分泌物创造了一个总称——“荷尔蒙”(1)。特定的分泌物或者说“体液”对应着人体不同的内脏器官,这种认识古已有之,但是对于这些微妙的化学物质制造的五花八门的“奇迹”,迄今为止我们却只有极其模糊的基本认识。例如,我们知道食物在胃里所产生的刺激作用能够通过消化系统的一种无管腺输送出一种化学物质,通过血液进入另一种腺体,后一种腺体会进一步分泌出消化过程所需的另一种化学物质。我们知道脖子上的甲状腺的肿大和收缩同性器官之间存在着十分敏感的关系;我们也知道正在发育中的胚胎或者胚胎生长的组织所分泌的某种化学物质能够“长途跋涉”,对母体的乳腺产生刺激作用;女孩的卵巢或者男孩的睾丸被彻底切除后,他们的身体会出现很多异于常人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是由于失去性器官所导致的,从而证明了这些器官分泌的荷尔蒙能够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然而,我们不知道**和性体验对器官的腺体能够产生什么样的刺激,也不知道这样的刺激有多么强烈,我们也不知道**和性体验在总体上对人的生活和人体能量产生着怎样的影响,因为迄今为止生理学家还尚未对这些问题开展过研究。
孟德尔学派和信奉达尔文学说的突变学派往往都过于强调形态遗传因素(我认为这样的强调不科学),目前他们的观点似乎只得到了普通大众的接纳,没有在生理界引起重视。更重要的是,非常成熟的男性和女性应当知道在某个内脏器官受到影响的时候,通过各种化学物质或者说“信使”(斯塔林给荷尔蒙取的别称),身体上遥远的器官的活动也会立即或者说几乎是同步受到影响。
因此,不难看出,当跟性器官一样至关重要的器官受到影响时,肯定都会产生意想不到但是意义重大的结果。
那么,完善的性活动对女性的身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诚然,在**的过程中女性只会分泌出不多的一些外分泌物,而且以黏液为主。但是,对于人体的消化以及分泌消化液的整个复杂过程和各种复杂反应,我们也观察不到外部迹象。我们的血管和肌肉会出现剧烈的反应,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我们必然会认为其间肯定存在着相应的深层内部关联,例如在人体出现性**的时候。这些器官至关重要,我们已经知道它们的存在与否本身就能够对女性的性情产生影响,但是在高强度的前戏的刺激下以及出现性**的强烈快感时,它们是否有可能不会对人体的生理机能产生影响?
提出问题必然是为了做出回答。我无法想象,和男性一样的性**不会对女性产生深刻的生理作用。如果对这个问题十分了解的话,在面对当代社会大量“精神崩溃”、神经过敏的女性时,我们就会追本溯源地发现她们的问题是由于性活动不完整、受到的刺激不圆满造成的,在当代婚姻生活中这种现象非常普遍。
这个问题以及无数衍生问题都值得最训练有素的生理学家开展仔细地研究。总体上,对现代人类而言最有意义、至关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理解男性和女性在性方面的本质和需求。
我或许可以指出男性的性器官会产生外部分泌物,同时也会产生内部分泌物,前者只是在相应的腺体受到一定的刺激的情况下才会被释放出来,而后者似乎在源源不断地被分泌出,虽然分泌量很低,但是这些物质不断地进入整个系统并且对系统产生影响。我们已经知道女性的身体里也一直发生着内分泌活动,某些内分泌活动只有在整个性活动的过程中受到一定的刺激才会发生,对我来说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英国人和美国人在很多方面都走在全世界的前列,但是在这两个国家对自己和丈夫的肉体结合感到不满意的已婚女性的比例几乎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和丈夫养育了儿女,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看上去都比较幸福。
有教养但是神经过敏的现代女性已经成了西方社会的代名词。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确信:在很大程度上,造成这种痛苦的原因,就在于男性和女性双方都对完满的性活动的内部生理机能,甚至是明显的外部表现缺乏认识。
只有充分释放了生理机能产生的压力,女性才能够自然而然地获得令人兴奋的快感。很多男性医生现在都认识到:女性在神经方面和其他方面存在的大量疾病,跟生理压力得不到充分释放有关。哈夫洛克·霭理士曾在书中(《性与社会》,1910,p。551)引述了奥地利一名妇科医生的观点,“找他求诊子宫疾病的女性中,每100个人里就有70个人存在子宫充血的问题,他认为这是由于不完整的**所造成的”。《英国医学杂志》(1911年4月1日,p。748)上刊登过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对几个病例做了介绍,他提到的患者都患有非常严重的神经性疾病,在她们丈夫的早泄得到治愈后,她们的神经状况也恢复了正常。
我花了整整一章的篇幅论述睡眠的问题,但是同性反应密切相关的人体内部活动有无数外部表征,睡眠只是其中的一项。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如果夫妻二人能够正确地完成性仪式,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会获得睡眠的呵护,他们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会受到影响和激发,发挥正常的功能,他们的精神在冲上云霄、体验了炫目的刺激之后就会坠入沉睡中,然后又轻轻地回落在日常感觉的大地上。
(1)译注:荷尔蒙是激素的音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