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佳佳尖叫：“妈。”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伸手去接小男孩。
程秀英反应更快，一个箭步抢上前，稳稳接住了孩子。郁佳佳只来得及抓住小男孩的衣服。
她急忙扶住程秀英，紧张地查看她的手臂：“妈，您胳膊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程秀英瞪了一眼郁佳佳，抬手就往小男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你脑子有病啊？从树上往下跳？”
小男孩哇哇大哭。
程秀英真是一肚子的火气，老天爷啊，五六米高的地方落下来一个小男孩，郁佳佳都敢伸手接？就不怕把胳膊砸断了啊？
别人家孩子摔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程秀英舍不得打骂郁佳佳，更不能在外头说这样的话，又往小男孩屁股上给了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皮，不要命了？”
郁佳佳看着程秀英打孩子的利索劲，应该是没事的，而且骨头摸着也好好的。
程秀英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又给了小男孩屁股上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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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佳佳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小孩差点被摔死？
她看了看刚刚坠落的高度，抿了抿唇，这么高的位置，又是往下跳的，正好脑袋着地，运气差点，真能把人摔死的。
程秀英又打了几巴掌，郁佳佳小声道：“妈，差不多就行了，这不是咱们家孩子。”
小男孩扯着嗓子号啕大哭，“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匆忙跑了过来，正好看到程秀英正在打自家小儿子，哪怕程秀英是保卫科的科长，那也不能打她家儿子啊，她怒火中烧，直接冲了过来，要来厮打程秀英。
小男孩扯着嗓子号啕大哭：“妈妈，妈妈，救命啊。”
被旁边的几个大人给拦住了，“春梅啊，你家牛蛋不打可不行，就该把屁股打烂了！刚刚老高的树上往下跳，多亏了佳佳和程科长接住了，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那还能得了！”
胡春梅愣住了，“从树上摔下来？”
旁边的女人指着旁边的树，“就是从这儿，那树杈少说也有五六米高啊！他就这么直直跳下来，我刚才心跳都快吓停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道：“牛蛋刚刚跟着玲玲回家了，我们没看到他怎么爬到树上去的。听到佳佳姐姐喊了一声，我们正好看到牛蛋从树上掉下来，被程阿姨和佳佳姐姐接住。”
胡春梅的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后背一阵阵发冷，她望着那高耸的杨树枝丫，又低头看了看底下坚硬的石板路面，这要是摔下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程秀英和郁佳佳跟前，就要给两人磕头。
郁佳佳赶紧拦人，但她也拦不住啊，眼见着胡春梅就要跪下来了，程秀英赶紧伸手把她拽了起来，“磕啥啊，快收拾你儿子！屁大点，就敢从树上往下跳。先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上树。”
胡春梅扯着牛蛋就是一顿胖揍，牛蛋根本不明白，一向疼他的妈妈怎么会舍得揍他，他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胡春梅的手都打肿了，就更不要说牛蛋的屁股了。
胡春梅抱着牛蛋：“你怎么能从树上往下跳，你要是出事了，让妈可怎么活啊。”
她和牛蛋爸爸中年得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宠得跟宝贝疙瘩一样，孩子要是出事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牛蛋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有翅膀，我能在树上飞。”
众人：……
一个婶子道：“这就是欠收拾，没打够呢！”
胡春梅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什么胡话呢？人没有翅膀。”
牛蛋哇哇大哭。
郁佳佳忍不住问：“谁告诉你，你有翅膀的？又是谁告诉你，有翅膀就能在树上飞的？”
牛蛋嗷嗷嗷嗷：“大伯娘说了，在树上待一会儿就能长出翅膀，有了翅膀就能飞。”
郁佳佳：……
众人面面相觑，这……
他们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程秀英眼神复杂，“春梅啊，你好好查查吧，好容易得了个儿子，还是得好好护着。”
胡春梅哽咽着：“程科长，佳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们的恩情。”说罢，抱着牛蛋就往街道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