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问,当然是鸟了,况且鸟在空中飞没有障碍。若是遇到顺风,连翅膀都不用扑棱,不像那马儿,还得停下歇歇,还得给它喂……”贺安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他眼睛蓦然睁大,“王兄,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二丫传信到汲州吧?”
“这……这不太可能吧!二丫再聪明也不过是只鸟儿,让它飞去汲州,还要找到谢哥,也太难了。”
王宗修:“不要小看它,我虽不知它是何品种,但看外貌应当是隼,京城一些世家大族,最爱养这玩意儿,多加训练,传信也无不可。”
贺安:……道理他都懂,关键二丫散漫惯了,也没经过训练啊!
王宗修啧了一声:“上回去汲州,二丫应当已经认识路了,让它试试也无妨。”
贺安有些心动,二丫飞得多快他是见识过的,从谢家咻地飞入山中,也就几个眨眼的时间。
两个时辰后,
祝明悦和二丫在牢中大眼瞪小眼。
“贺安,你带它来干嘛?”
贺安犹豫了一会才道:“王兄今日已经回上阳县了。”
祝明悦有些高兴:“一路都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是知道你被抓了后,他拿不到明月楼的分成,有些许沮丧。”
“咳咳,”祝明悦猛地咳嗽起来。
贺安急忙给他顺气,关心道:“掌柜的,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就是有点尴尬罢了,这事是他做的不厚道,前脚刚给人许诺了好处,后脚许诺就成空头支票了。
但这事也不能怪他啊,要怪只能怪背后给自己使绊子的人。
“其实王兄他人并不坏,眼瞧咱们束手无策,还给我提了建议。”
祝明悦擦了擦唇角:“什么建议?”
贺安点了点二丫:“他说二丫是隼,说不定可以传信,叫咱们用二丫传信去了汲州。我觉得还挺靠谱的,不如试一试?”
对呀,他怎么把二丫给忘了!
古代常见的传信方式是飞鸽传书,隼类倒是也曾有所耳闻,只是见得极少,便就把这事给忘了。
二丫若是能认得路,说不定能直接飞进汲州营,毕竟上回二丫还曾和谢沛去过一趟军营呢。
“那便……试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如今他们穷途末路,只能走此下策。
贺安往四周看了看,随后撕开一块布帛,“掌柜的,你在上面写上救字,我相信谢哥必定能看明白。”
“啊好!”祝明悦连连点头,
狱中出现了漫长的沉寂,
贺安不解,催促道:“事不宜迟啊!我将二丫都带来了,等你写完我就给它捆腿上,再照王兄说的,朝汲州的方向将它放了。”
祝明悦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那个,笔呢?”
贺安:……这都什么时候了,那毛笔是想带就能轻易带进来的吗?二丫能进来都得亏那狱卒以为是什么乱闯进来的野鸟。
纵然再怎么娇气那也是掌柜,不能打不能骂,还得耐着性子哄他:“你将手咬个口就好了,比毛笔好使。”
“算了,用我的也行。”贺安作势就咬对着食指指腹下口。
他算是看出来了,祝明悦是真的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理念贯彻得彻底,对自己好到一丁点伤都不想受。
“别别别!我自己来。”祝明悦连忙拉住他,说罢心一横就咬出了个小口子,血液缓缓溢出一点。
贺安抻头看了看,嫌弃道:“这口子也太小了,刚下笔就没墨了怎么行?”
老天爷,那是墨吗?那是他的血啊!
祝明悦能有什么办法,心又是一横,食指疼得直抽筋。
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颤颤巍巍往布帛上写了个救字。
就这一会的功夫,眼泪无声落下,比血流得还多,贺安瞠目结舌,这么点血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