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县的明月楼,上个月底才竣工,前日开业,这几天忙得很。
城中不少人其实都没吃过明月楼,但久闻其名,听说上阳县也开了家,皆慕名而来。
祝明悦为了做宣传,特意搞了个酒楼开业前三天优惠活动。
满满三两送盘菜,满五两打八折。还有猜字谜抽奖活动,点了多少道菜就有多少次猜字谜的机会,猜中一次就得一次抽奖机会,但凡抽奖必中。
祝明悦在这方面很玩得起,奖品很丰富,有免单券,还有一到十两大小不等的现银。
这下可算是把噱头彻底拉满了,能来明月楼吃饭的,其实都不稀罕这点奖品,但这又是猜字谜又是抽奖的,气氛烘托起来了,大家也能图个开心。
今天是第三天了,因是最后一天,又有前两天的宣传,顾客更多了。
印雪在距离明月楼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就开始减速,慢慢踱步到楼下,免得跑太快冲撞到了别人。
明月楼内人头攒动,热闹极了。
二丫不喜欢热闹,它喜欢顺着汲河翱翔玩耍,嘎嘎朝祝明悦叫来两声就跑了。祝明悦由着它去玩,转手将印雪交给看守,吩咐他带马儿去后面吃草。
王宗修一路同人说说笑笑,将人哄得开怀大笑,瞥见祝明悦来了酒楼,连忙道了声“失陪”便迎了上来。
“祖宗唉!这都几时几刻了,你可算是来了。”
都十一月份了,王宗修额上仍是满头大汗,这明月楼来的可都是贵客,不把人招待好了,稍稍怠慢了些引人不快,日后可就少了一位客户。
祝明悦看看日头,确实来晚了些,这不是天转凉了,就容易赖床了嘛!但要说多晚,也不至于,这才刚到巳时。
他呲了呲牙:“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酒楼怎会有这么多人?”
王宗修抹了把汗,有点无语:“人多还不好?人家巴不得多揽点生意,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祝明悦:……他不是,他没有!
“我只是觉得惊奇罢了。”
王宗修:“你看都是些年轻公子哥儿,一看便知都是有钱有闲的主。”
说话间有人同他打招呼,他当即扬起笑容和人摆手,招呼打完了又继续说:“你这活动办得好,头两天就吸引了不少人,今日是最后一天,先前来过的没来过的都跑来了,估摸着是闲得慌,一个比一个来得早,有些特意辰时就过来了,在明月楼订了桌儿,听说咱们这建了个蹴鞠场,这会儿跑去蹴鞠去了。”
祝明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么冷的天……”
王宗修暗暗白了他一眼:“这才几月份,以为都像你呢!”
祝明悦不敢说话了,他爱赖床,让王宗修一人在酒楼顶着,是他理亏。
关键他来了也没啥用,他不善交际,这方面做得还不如比他小上几岁的贺安。
广阳县的酒楼还没开张时,他几度想招几个人才过来,总不能真把贺安当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吧。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将去酒楼蹭吃的王宗修抓了个正着,王宗修走南闯北见识广阔,又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因是游商算账写字样样精通,可不就是祝明悦当下最需要的人。
结果这才短短几天,就把人累成了狗。
祝明悦对他有些愧疚,但不多,咬了咬唇道:“你先招待着,我去隔壁茶楼看看。”
他话说得极快,腿迈得更快。
王宗修嘴里的“别走啊,留下来帮忙”还没说完,祝明悦就走到了门外。
王宗修在身后骂骂咧咧的,又不敢大声让顾客听了去,简直憋屈。
谁不知道隔壁的茶楼清闲。
若说这酒楼就是吃饭聊天的地方,喧嚣热闹的,茶楼听上去就是品茶论道之地,清幽雅致。
多是些不喜欢热闹的夫人小姐结伴过来。
其实不然,广阳县就只这一家茶楼,只有明月楼的一半大小,但内里别有乾坤。
总共是三层楼,一楼是吃茶听曲儿的地方,祝明悦设了个戏台,唱戏的拉曲儿的说书的应有尽有。门外还挂着牌子,每周都会更新近一周的节目和时间段。
若是一楼听戏,那只需收个一百文的人头钱,对夫人小姐们而言着实算不得多,茶楼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靠买茶水点心。来听戏总不能干巴巴地听,茶楼的点心好吃又不腻,配上茶水空口吃两碟都毫无负担。
二楼和三楼就不同了。
二楼做了棋牌室,供人下棋打牌,收点服务费和茶水费。
三楼是推拿的地方,祝明悦花重金请了太医署的师傅指导教授一些女子推拿技术,常年操持家务和久居闺中的夫人小姐一般腰椎都不太好,做个推拿只需半个时辰,出来时便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