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离开,路过李正阳身侧时脚下顿了顿:“你也是时候该反思反思为何能让一些人产生能踩到你头上耍威风的想法。”
李正阳被点醒,只觉得羞愧难当,自被任命百夫长后,他确实想学谢沛当初那样认真训练这群人。
可他连大展身手的机会都没有,不止是李丁挑衅他,连其他人也瞧不上他,打心底不认可他。
就在孙侃说这番话的前一刻,他都觉得定是李丁捣乱,四处传播他是靠关系得来的职位,所以大家才不信服他。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李丁的诋毁除了破坏他的心态,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影响。真正令这群手下看不上的是他的手段。
即使他是靠关系被提拔的又能如何,孙侃也是从谢沛手下出来的,怎么就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他。军营根本不看关系只看能力,只要手段够硬,自然会有人信服于他。
他知道孙侃此番明为来看他笑话,实则是在教他如何立威,终归还是曾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过命交情,他心中很是感动,抖了抖唇,最后才酝酿出一句:“多谢。”
孙侃:“不谢,扰乱军纪,斗殴伤人,去营帐领罚吧!”
李正阳:……突然感觉好像没那么感动了。
不对,他脑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方才不是也斗殴伤人了?”
孙侃拍拍他的肩膀:“我那是在和你的手下切磋手艺。”
李正阳后知后觉,连忙有样学样地抢答:“那我也……”
“停,”孙侃打断他:“你不是,别想了,领你的军棍去吧!”
李正阳正要去营帐领罚,却被远处突然传来的动静吸引。
他与孙侃对视一眼,默契地结伴走过去。
远远地看到一个士兵被两个巡逻的守卫拦住,“我真的是受人所托,劳烦替我给屯骑校尉带上句话吧!”
守卫厉声问道:“可有信物?”
士兵满脸为难:“呃,没有,那人只让我带句话给屯骑校尉。”
守卫义正言辞道:“我们校尉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他连个拿的出手的信物都没有,让他说非要见屯骑校尉的理由也说不出,若不是看他也是军中之人,早就被按细作抓起来审问了。
士兵还想央求,他收了王宗修的好处,两人又是朋友,怎么说也得把事办好,只是没想到屯骑营竟防守如此严,想见他们校尉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兄弟,你们就行行好,帮我知会一声呗!”
“不行,你赶紧走。”守卫有些不耐烦,莫说他们都不一定见到校尉,即便帮他转告了又如何,面前这人什么都没有,想来也是无关紧要之人,若是耽误了校尉的时间,他们保不齐也是要担责的,如此想着,两人推搡的动作就更大了。
“怎么回事?”李正阳当即喝道。
守卫停下手中东西,朝两人拱手:“回两位百夫长,这人方才在营外行事鬼祟,我二人见到便上前盘问,谁知这人却说要求见校尉大人。可他何事求见也不愿说,信物也没有。”
李正阳点点头,孙侃上下扫视了那士兵,片刻后开口:“你是弓箭营的?”
士兵捋了捋方才被人驱赶时弄乱的衣袖,站直身体道:“回大人,我是弓箭营的。”
军中虽所有士兵穿着基本一致,但不同作战方式的兵种身上总能看出点区别,比如说他们屯骑营的士兵身上常戴皮质或铁质马甲。眼前这个人肩上挎着肩带。稍作观察便不难看出所属哪个兵种。
孙侃质问道:“你既是弓箭营的,来这里找我们校尉大人又有何事?”
李正阳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他说错一句话,便要将他细作羁押。
士兵倍感压力,额角泌出汗珠,他擦了擦汗诚惶诚恐道:“我和校尉大人并不相识,只是受人所托来带个话。”
孙侃继续问道:“是何许人。”
士兵如实回答:“王宗修,托我带话的名叫王宗修。”他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没底,他那兄弟在打听到谢沛是如今的屯骑校尉后,还同他说谢沛认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也是军中之人?”
“不是,是我营外的兄弟。”
孙侃转头去看李正阳,李正阳自入营前就与谢沛相识,自然也数他对谢沛身边所识之人更为了解。
李正阳在脑中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王宗修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是却在记忆中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来,他皱眉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摇摇头:“不知。”
孙侃只能对士兵道:“你回去吧。”
士兵闹了个脸红,心中不禁暗骂:“王宗修这狗东西,果然是搁他面前吹牛,害他丢脸。”
守卫见他愣在原地不动,以为他还死活不愿走,便要上前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