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是红色的,他平日也穿不出去吧,也不知道谢沛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给自己寄这个。
好看倒是好看,袖口处绣了大片的桃花栩栩如生,绣工精致独特,祝明悦觉得有些面熟,想了许久才记起自己应当是在花衣婶子的衣服上见过。
花衣婶子就是宁江的,难不成这衣服这绣活是南边的特产?
如果是特产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他若是出门旅游,肯定也会想着给家人朋友寄些当地特产。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佩,又是玉佩,祝明悦怀疑谢沛是借着送他玉佩过雕刻瘾。这枚玉佩没有先前那枚大,但是雕工明显见长。
又掏了两包祝明悦没见过的果干,包裹便空了,祝明悦觉得好心痛,十五两啊!
谢沛临行前自己往他包裹里就偷偷放了十几两。
谢沛可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点啊,全给花了,还是花在给他寄东西上了。
翌日一早,祝明悦怀里揣着信去了镇上,贺安在抹桌子,祝明悦朝他招手:“贺安,你过来,帮我看个东西。”
贺安擦擦手上的水渍:“看啥?”
祝明悦:“你谢哥往家寄了信,我字认不全,你来帮我看看。”
贺安特别惊喜:“谢哥有消息了!那李哥呢?李哥往家里回信了吗?”
“回了的。”祝明悦笑道。
贺安接过信,清了清嗓子:
明悦如晤,
汲州三月,寒气已消春色渐浓。
近日虽与南蛮频繁周旋,但一切尚且安好,不必挂忧。
………
汲州河岸桃花盛开,芬芳十里,待平此间战乱,必乘水归乡,与你细数道来。
匆此,谢沛,谨书。
祝明悦听得入迷,贺安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于是恍然回神:“没了?”
“没了,就这些。”贺安把信递回到他手中,“谢哥在和你报平安呢!就是话还是那样少。”
祝明悦习惯了他话少,能给他寄信就已经很满足了,特别是听到谢沛在信中说自己毫发无损,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天知道他这几个月常常心不在焉,每每梦回谢沛身在汲州浴血奋战,他就觉得心里梗得慌,实在是担心不已。
“也不知道李哥近来如何。”贺安挠挠头,他和李正阳相处那么多时日,还是很有几分同事之情的。
祝明悦:“等我过几日替你问问。”想必李正阳和谢沛是在一起的,还有精力往家中寄信想必处境不差。
祝明悦的铺子当天便换了菜单招牌。
贺安望着牌子上密密麻麻的丰富菜单,欣慰程度到了无已递加的地步。
贺安捧住他的手,激动道:“掌柜的,我当初就说,你手艺那么好,不拿出来挣钱当真是可惜了。”
祝明悦面无表情抽出手:“以后不会了。”他这次真的要挣钱了,再不想办法多挣点,连给谢沛寄信都寄不起。
“你帮我再写一张告示贴于门口,我要招两个学徒。年龄需十五岁以上,品行端正。”
贺安惊讶:“掌柜的,你要招学徒?”
祝明悦:“嗯,我不可能一直在后厨做菜,教两个学徒,以后这铺子即使我不在也能照常开。”
“而且往长远了看,平日不但能帮我减轻负担,等学成了,后厨的效率大大提高,咱们就不怕遇到顾客多时招待不下的情况了,挣的银子也就越多。”
贺安因疑惑不解而微蹙的神情渐渐松弛,“掌柜的说的有道理。”
祝明悦嘴角勾起浅笑,深藏功与名。他是发现了,只要把事情往赚钱上扯,贺安绝对百分百赞同,这家伙上辈子绝对是掉钱眼里去了。
只是奇怪的是,别人爱钱都是自己挣,贺安爱钱确实整日费劲吧啦劝他挣,好在祝明悦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目标便和他达成了短暂的一致。
他们铺子在镇上还是有名气的,祝明悦晌午在后厨忙成陀螺晕头转向,铺子刚打烊便迎来了十来个来求做学徒的。
贺安看人很有几分能力,祝明悦便把选拔学徒的事儿全权交由他。
贺安上来便是大手一挥,淘汰掉了两名一眼看去便脏污邋遢的,既然是在后厨干活,干净整洁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