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被她这番直白到堪称恶毒的话语彻底堵住了嘴,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伪装,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撕碎,露出了内里最不堪、最真实的欲望。
看到他这副被完全看穿的模样,斐初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她微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系好安全带,然后伸过手,像安抚一只大型宠物犬一样,轻轻拍了拍他僵硬的脸颊。
“好了,别在意,”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说说而已,逗你玩的。”
机舱内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只有引擎的嗡鸣声填充着这小小的、私密的空间。
林远似乎在消化刚才那番冲击力极强的话语,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最终还是重新聚焦在妻子那张清冷而绝美的脸上。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试图为自己辩解的沙哑:“老婆,男人……或许骨子里都有点这种龌龊的绿帽情节,但这不代表……真的会把爱的人拱手让人。”
斐初夕看着他那副认真解释的模样,眼神中的冰冷与嘲弄缓缓褪去,化作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终究是有些过火了,像一把太过锋利的刀,虽然刺中了他最兴奋的神经,但也可能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她轻轻叹了口气,主动伸过手,握住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柔软,与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知道,”她放缓了语速,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就是看你那副样子,故意说些混账话来刺激你,看你敢不敢接。我怎么会真的跑了?我的家不就在你这儿吗?”
这难得的温情让林远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个危险的话题即将结束时,斐初夕却话锋一转,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重新闪烁起狡黠而危险的光芒。
“不过……”她凑近他,用一种更具诱惑力的、仿佛在策划一场完美犯罪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听,那我们换个思路。如果……是在我不离开你的前提下,给你怀一个野种回来呢?”
林远的身子猛地一僵。
斐初夕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将这个疯狂的设想铺展开来:“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去进行一场以怀孕为目的的交换。你去把穆西岚的肚子搞大,让她给你生个热情似火的黑皮娃娃。然后,我也让季念把我操到受孕,给你带一个他的种回来。我们还是夫妻,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家里多了两个不属于对方的孩子。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安全多了,而刺激感……却一点都不少?”
林远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发干,小腹深处窜起一股灼热的、难以言喻的电流。
他眼神中的慌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更深邃、更黑暗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但那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已经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斐初夕将他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漾开一丝纯粹的、得逞的笑意。
她看着他那副被欲望攫住、无法自拔的模样,满意地、又带着一丝宠溺地轻声吐出那句她专属的评价:
“贱骨头。”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成田机场,当机舱门打开,一股属于异国的、带着微凉湿意的空气涌入,瞬间冲散了他们在万米高空上那番颠覆伦理的密谈所带来的燥热。
对于日本,林远和斐初夕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他们的世界由案件、报表和熟悉的城市街道构成,对这片土地的认知仅限于书本与影像。
而这种全然的陌生,恰恰是这场游戏所需要的前奏——将自己完全交托出去,进入一个由他人主导的、未知的领域。
季念和穆西岚则展现出了令人叹服的专业性。
一出关口,季念便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几分钟后,一位身穿深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便举着一块写着“季様”的牌子,恭敬地迎了上来。
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早已静候在旁,车门被无声地滑开,将他们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车辆平稳地驶上高速,窗外的景色从秩序井然的城市建筑,逐渐过渡到连绵起伏的翠绿山峦。
对于这一切,季念和穆西岚都显得驾轻就熟,而林远与斐初夕则成了纯粹的观光者。
这种身份的转换微妙而清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是“客人”,是被安排、被引导、被服务的一方。
这让他们得以从日常的掌控者角色中抽离,只需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感官盛宴中。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商务车拐下主路,驶入一条被浓密竹林掩映的幽静小径。
最终,车子在一座古朴而气派的传统门庭前缓缓停下。
一块刻着“翠山庭”的木匾悬挂其上,字体沉稳,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司机为他们拉开车门,脚下踩着的,是发出悦耳“沙沙”声的白色碎石路。
空气瞬间变得清冽,裹挟着湿润的苔藓、泥土与柏木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