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兜肚针脚不好,换了吧。”
婴儿肌肤最是娇嫩,稍微有点线头都会蹭得皮肤红痒。
睿王妃又不是傻的,会给儿子穿这么不舒服的衣服,“绣工虽然差了些,但针脚细密,该藏的线的地方都藏得很好。”
月楹做事认真,就算知道能被萧泊穿上身的几率很小,还是一针一线地锁边。
萧沂自嘲一笑,她对所有人都能温柔以待,为什么对他不行?
当空传来一声鸟哨,是燕风回来了。
萧沂猛然站起来,有她的消息了。
……
薛府,秋烟整理着薛观的行装,嘴里碎碎念道,“唉,这京城的家住不了多久又要回去,祖父年纪大了我们却不能尽孝。”
薛父与薛观常年驻守北境,不是回京述职基本不会回来。
薛观从背后揽着娇妻,“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北疆内乱不止,西戎也自顾不暇,这对大雍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会这么简单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仗不知要打多少年。”
皇帝有吞并北疆与西戎的野心,但事情哪那么容易。北疆与西戎表面对大雍俯首称臣,皇帝就不能先撕破脸,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就不会有这样的天赐良机。
现在的问题,就是寻一个开战的借口。
飞羽卫已经有所动作,开战的日子不会远了。
“你还不放心我吗?阿烟,我会平安的。”薛观下巴抵着妻子的肩头。
秋烟摸了摸他的脸,“惯会说好听的哄我。”
“阿烟…”夫妻俩正欲亲昵,下人适才来通传,睿王世子来拜见。
薛观表情微变,“知道了。”看来萧沂是发现了。
他拍拍妻子的肩,“我去去就回。”
秋烟点点头,“不着急,你们有事就去商量。”
薛观苦笑,没有说什么。
院子里,萧沂冷面如霜,脸上带着薄怒,不由分说对着薛观就是一拳。
薛观没有躲,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拳。
“萧不言!你做什么!”秋烟本是来看看他们需要什么东西,不想看见了萧沂大人。
秋烟将门虎女,腰间软剑抽出,横在薛观身前,“你要打架我奉陪!”
萧沂冷眼看着。
薛观抹去唇角血迹,拦了下秋烟,“阿烟,你回去。不言不会对我怎样。”
他心里有气,出了气就好了。
秋烟收好软剑,瞪了萧沂一眼,眼神警告他。
薛观理了理衣衫,“她要走,你拦不住的。”
萧沂垂下眼睑,“所以你就帮她。”
月楹要出城就必须有路引,而城门官兵并未见过一个带着假路引的女子。反而在那个时间段,薛观乘坐马车出了城,并且马车上有个丫鬟。
萧沂立刻便知晓了不对,薛观自成亲以来连母蚊子都靠近不了他几分,遑论一个丫鬟。
薛观正色道,“我帮她,也是在帮你。不言,你为了她启用十二飞鸬,这事情要是陛下知道了,你这个飞羽卫指挥使还当不当了?”
“陛下不会知道的。”萧澈与萧浴的事情已经让皇帝无暇分身。
“即便陛下不知道,堂堂飞羽卫十二飞鸬,去满城寻找一个女子,这像话吗?”
萧沂何曾不懂这些道理,他是王府世子生来高贵,也有自己的骄傲,却心甘情愿一次一次为她妥协。
她仍旧不肯留下。
“若今日你我身份逆转,你会如阿烟一般护着你吗?”薛观不愧为他的好兄弟,懂得往他的痛点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