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邻早就表达过对其的不满,并且在其上任掘坟的时候,他得知气得拍桌子:“打仗缺钱缺到刨祖坟,那还打什么民族战争?
现如今,他刚刚离开五战区。
李品仙就想要让他这个挂名的副总司令,一到任就要为了桂系的正名之战开口。
这不仅仅是拉下脸面的问题。
这更像是一种低头,一种承认,承认整个桂系,在这场更大的牌局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山城平等对话的资格。
李品仙早在1940年就与cc系合流,其现如今的拙劣表现背后,是否存在着山城的影响呢?
李德邻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叛将”这个标签打在李品仙的身上跟随了他很多年。
他对其重用,但一直不视作心腹。
时间过的很快。
华北联合指挥部研究支援五战区的可行性。
李长官也在思考是否去开这个口。
很快。
夜,深了。
李长官独自一人在指挥部为他安排的院落里,缓缓踱步。
这一路北上,所见所闻,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看到了豫西的土地上,那些曾经面黄肌瘦的农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
他看到了山西的工厂里,冲天的炉火映红了夜空,一支支崭新的步枪,一门门锃亮的火炮,正源源不断地从流水线上被生产出来。
这里,没有山城那令人窒息的暮气沉沉,没有派系间无休止的内耗倾轧。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一种近乎野蛮的、向上的力量。
救国救民。
这四个字,他李德邻扪心自问。
他为此奋斗了一生。
可常瑞元虽然坚韧不拔,却终究没有容人之量。
在他麾下,自己如坐针毡,桂系的未来更是危如累卵。
而眼前的华北,走的却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条为了国家强盛而奋斗,却又不完全听命于山城的道路。
全民族统一战线,国共合作。
兄弟协力、团结一致的第三条路。
李长官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寒星寥落,如同他此刻挣扎的内心。
长达一夜的思索之后。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李德邻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封加密的电报,没有发往山城与白健生商议,也没有发往五战区告知李品仙自己的打算。
它穿过黎明前的薄雾,自长治发出,跨越千山万水,径直飞向了楚云飞在鄂北的前敌总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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