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也不是非要体验一次校园恋爱,很快就投身于工作之中,忘掉了这个小插曲。
此刻跟何蝉交谈了一会儿,又勾起了他那段青葱岁月的回忆。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街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榕树下这一幕。
廖鸿雪原本是循着林丞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已被他标记过的气息找来的。
篝火节的人流干扰了他的感知,费了些功夫才确定这个方向。
他看到林丞站在那个陌生女孩的摊前,手里拿着一个小木雕,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而真实的笑容。少年原本平静无波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轻缓的交谈声从前方传来,飘到他的耳朵里,活像是钉进耳膜的毒刺。
廖鸿雪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他看着林丞和那女孩相谈甚欢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停留在榕树下。
两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这条小路上的人又少,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
他静静地矗立在原地,阳光透过熙攘的树枝繁叶,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廖鸿雪的耳力很好,这个距离可以断断续续地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他近乎自虐地一字字听着,时不时还要咀嚼一下那些陌生的专业字眼。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无声地蜷缩了一下,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着,遮蔽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不辨神色。
眼看二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廖鸿雪有些按耐不住了,抬步正要上前,却见林丞突然起身,匆匆和何蝉说了一声抱歉,就小跑着离开了。
林丞的身体有些孱弱,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体重在患病后更是每况愈下,只是小跑两步,胸腔里就像是塞了个鼓风机,呼哧呼哧地叫个不停。
他不能再跟何蝉聊下去了,他怕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将死之人不应该和太多人产生牵绊,不然等到他离开的那天,这将会是一种残忍的报复。
何蝉不过刚入社会,还未走出象牙塔,不应该跟他这样的人产生太多联系。
林丞一路跑到寨子的边缘,这里人更少了,只有零星的鸟叫声从深处传来。
时间接近傍晚,大家都去参加篝火节了。
林丞舒了一口气,慢慢平复心跳。
谁知还没等他完全平静下来,身后突然冒出一阵声响,林丞猛地回头看去,廖鸿雪不躲不避,从小道上缓步走来。
“丞哥,村长叫你一起去凑凑热闹,”廖鸿雪笑了笑,装作刚找到他的样子,“我找了你好久。”
林丞并不是傻子,这里跟村长家的小楼几乎是对角线的位置,何况廖鸿雪来时的小路指向性非常明显,显然是直奔他而来。
他和廖鸿雪非亲非故,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没道理这样让他牵挂。
林丞心中狐疑,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胡乱甩甩脑袋,客气地跟他说:“谢谢,不过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帮我跟村长说一声,我先回去休息了。”
满心离开的青年仍旧保持着礼貌,廖鸿雪看着听着,不由得叹息,丞哥在这方面还是比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