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初桐激灵了一下。
分明是很轻的音量,可偏偏极具穿透力,那么多同学的讨论都掩盖不过。
展初桐梗着脖子没回头,想假装没听见。
身后同桌继续淡淡地说:
“我以为你身上换了种香,闻着能清醒点。”
“……?”
说什么呢?是在和我说话吗?
展初桐的怀疑从脑中滑过,她平时又不喷香水,哪怕有什么味也是洗衣皂的柠檬香……
等等。
从老大夫的小诊所带出来的小盒子,瞬间浮上展初桐的记忆浅层——
其上绿叶白瓣的小花包装,历历在目。
糟糕!
她买茉莉味的抑制剂时,压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坐在夏慕言身边。
眼下夏慕言提起的换香,显然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香!
展初桐瞪大眼睛,条件反射捂住脖颈,猛然转回头。
视野里,周遭举着本子探讨的同学们都模糊了,唯端坐着的夏慕言格外清晰。
她看到夏慕言本垂落在纸面的视线挑起,转来,飘过来,定住。
在展初桐徒张着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的茉莉香时,她先听到夏慕言抿着笑开口:
“礼尚往来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把我的,换成雪松香?”
“………………”
“换什么换什么?哎?班长,新生,你俩认识啊?”
身后邓瑜天真的插话,拯救了险些陷于水深火热的展初桐。
展初桐刚要松一口气,正想随口丢一句“不认识不熟”,就把这茬翻篇……
结果邓瑜补了句:
“新生,操场上看你那么冷淡,还以为你讨厌班长呢!”
“咳咳!”展初桐差点被没喘上来的气呛住。
闻言,夏慕言定定盯着展初桐的脸,情绪很稳定,好像只是想确认她的回答。
两人私下时,展初桐为了赶人,不吝于表达“厌恶”,好让夏慕言知难而退,可现在有第三人邓瑜在场,展初桐就无法对夏慕言说出重话。
她只是想让夏慕言离她远一点,又不是想让夏慕言因她被人误会。
于是展初桐只是别过脸继续看窗外,丢了句:
“又不熟,讨什么厌。”
夏慕言没说话。
“不熟吗?”只有邓瑜莫名地重复,好像觉得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真不熟吗……好怪哦……”
几分钟转瞬即逝,肖语闻控场,开始讲解下一题。
全班立即安静,只剩学生们刷刷记笔记的轻响。
这回,展初桐望着窗外,听着催眠似的讲课声,却怎么也生不出困意了。
她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