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的事没汇报完,展初桐就趁现在主动说:
“对了,阿嬷,我分化了。”
说到这里时,展初桐其实为难了一下,阿嬷读的书不多,连血糖血压都是体检报告上标红了,才被科普的,她还没想好如何让阿嬷听懂“分化”这个概念。
结果,意外的,阿嬷居然听懂了,先是怔了下,毕竟也算大事,等消化理解了才缓缓说:
“哦!分化,分化,小芳跟我说过。”
芳姨居然恰好教过?那就好办了。展初桐顺势解释,自己分化成了alpha。
阿嬷安静听着,表情还愣愣的,展初桐不确定老人家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就问:
“阿嬷,你希望我分化成什么?”
阿嬷笑了下,“干嘛要我希望?阿桐分化成什么不是都很好?都可以的都可以的。”
老人家继续低头夹菜,绿叶菜还没入嘴,阿嬷突然又改了口:
“不对不对。还是阿鲁滑好。阿桐分化成阿鲁滑是最好的。”
展初桐被她笨拙可爱的口音逗笑,托腮问:“为什么?”
阿嬷一本正经说:“阿鲁滑好啊,强壮!打架不会输的!这样就更没人能欺负阿桐了!”
摇摆不定的情绪被老人家朴实的爱意扶正。
因在意而产生的忐忑,就这样被阿嬷抚平。
“阿鲁滑。”展初桐没由来开心,就逗老太太,学她可爱的口音。
阿嬷也知道小外孙女这是在笑话自己,嗔怒着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肩,不好意思道:
“哎呀!我们那个年代,哪把体质分这么清楚的?顶多就是觉得,诶村里好像哪家丫头个子更高点,好像哪家小子个头娇小点。你说,现在医生把这些体质分清楚了,还非得用英语分类,我们这些没上过几年学的,哪说的明白?”
其实是希腊语。但展初桐没纠正,这种小错漏无伤大雅,她对阿嬷其实是有点纵容的,比起对错,她更在意老人家或许会因此难堪。
“你看,你芳姨就能说得明白。”阿嬷话匣打开,自顾自说得起劲,“也就是你爸妈那一代才开始教这些……”
阿嬷顿住。
展初桐托腮静听的表情被毫无防备刺痛了一刹。
她呼吸一窒,但习惯地管理好表情,假装无所谓。
她没催阿嬷继续说,好显得自己豁达,毕竟阿嬷也是当事人,阿嬷想不想说下去都行。
但阿嬷手一摆,终究还是不想说了。
晚饭吃完,展初桐照例要帮忙收拾碗筷,被阿嬷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腕子:
“赶紧去涂药!”
“我戴手套就沾不着水……”
“涂药!”
“……”
展初桐见阿嬷不高兴了,不敢忤逆,摸摸鼻子往宅子方向挪步。
阿嬷在她身后继续叠着碗盘,一边收拾,一边不忿,自言自语碎碎念:
“要好好拜佛,要好好给阿桐攒功德。要那夏家女儿的福分,都还给我阿桐。”
“……”展初桐听见了。
复杂情绪翻涌,对错善念难辩,展初桐无奈,转身,对阿嬷说:
“阿嬷你这是修的哪门子邪佛?”
阿嬷咂咂嘴,“不是邪佛。是我邪,是我求的邪,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