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小声说:“飞哥,咱们跑吧?”
“跑?”
我瞪眼道:“跑哪去?再能跑还能跑出中国?多大点事,又不是杀人了,大不了就是把我关进去,人死球朝天!”
腾飞摆了摆手,“没那么复杂,现在就看这伙人报不报警了。”
“他们要是报警,那就公了。”
“他们要是不报警,我跟你们说,那就是同行。”
我和承业並不懂那么多的“江湖规矩”,但腾飞不一样,他之所以干这个,是因为老家有个哥们就是这么玩的,那个哥们把门道传授给他了,並且详细讲了这一行的很多东西,所以腾飞知道怎么回事。
他说:“不用慌,八成是同行找事的。”
“现在咋弄?”承业问道。
腾飞说:“让我想想。”
我急躁道:“想个蛋啊,现在要么就是走,连夜走,不在这干了,但是我们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一些回头客了,走了就是重新再来。”
“要么就是干,操他妈的,我命一条,他们就两条了?我头掉了会死,他们头掉了就不会死?都是出门求財,我知道断人財路如杀人父母,但是这个槽里的食儿,他们能吃,我就不能吃?”
腾飞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他问我:“亮,你说怎么办?”
我咬著牙说:“我知道几个地方,尤其是安贞桥那块,大概是地铁5號线,和平西桥站?是哪个口我不记得了,出了地铁口,然后是那个……樱西街!有个xj还是xz的小伙子在那里卖刀,什么样的刀都有!”
“你要买刀?”
“那个人临走的时候说整把刀弄死我,我操他妈的,我就不能也整把刀弄死他?”
腾飞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他舔了舔嘴唇说:“那……那去买两把?防身也好。”
我指著偏西的日头,“別愣了,现在赶紧去买还来得及!”
“那走!”
我们三人往公园外走著,我说:“承业,你回家,跟她们三个待在一起,记住,不要慌,不是事,明白吧?”
承业脸色仍然有点白,他点了点头。
“有啥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明白吧?”
承业又点头。
这一次我和腾飞没等公交车,而是看见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坐了上去,直奔最近的地铁口。
我和腾飞坐在后排,夕阳下,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的双眼死死的盯著前方,盯著司机悬掛在后视镜下的那一串佛珠。
车內的阳光被左摇右晃的佛珠来回切割,不管它怎么摇晃,不管光线怎么变化,我就死死的盯著它。
驀地,腾飞拍了拍我的腿,我侧头看去,小声说:“怎么了?”
腾飞声音很小,“真有人卖刀?就在这?大庭广眾之下?”
我不耐烦道:“人家是少数民族,有自己的独特信仰,然后政府比较尊重少数民族的那些信仰,允许这些藏族还是维吾尔族,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族的,反正就是允许他们带刀。”
腾飞点点头,“你啥时候往那块跑过?”
我说:“之前我跟彦彦姐好的时候,我俩有天躺在家里看地图,想找个地方旅游,我看见了樱西街这几个字,我跟她说了,她说樱西街肯定种满了樱,她想去看看。”
“然后我俩就查询了公交路线,跑过来了。”
“咋不去旅游景点?专门跑到一条街道上?”
我摊开手,“因为景点要钱嘛。”
“你们看见樱了吗?”腾飞问道。
“没有。”我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没开还是没种,反正是没看到。”
不过我很快补了一句,“化工大学的饭很好吃,很便宜,那天她依然很高兴。”
听到这,腾飞忽然问道:“你挣钱是不是就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