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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的声音停留在应川的病房内,在窄小空间发出不断嗡鸣。严自得明显无措,他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从进入病房开始,严自得就变得僵硬。

安有并没有选择进来,只是告诉严自得自己在楼下等他,严自得只好一个人敲门,一个人迈步。在安有不在身边时,他总有种又回到复健前的感觉,他肢体僵硬,呼吸常常屏息,尤其在真正看到应川时,严自得大脑一片空白。

应川完全纸片那样倒在床上,被子在此时竟像极倾覆的雪,他埋在雪中,几乎见不到呼吸起伏。

见到严自得来,应川的父母先后离开,给他们留下相对私密的空间,应川也勉强支起身,他身体近些日子越发脱力,以至于不得不带上鼻吸管来辅助呼吸。

但他还是抖落一身雪,看见朋友要露牙笑,他叫严自得过来:“严自得,你过来坐呀。”

应川道:“这里有椅子,哎,小无呢?”

严自得这才找回自己声音,他慢吞吞坐下,又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他应该有事。”

应川于是明白,他帮助严自得隐藏真正答案,只是去说:“你和以前还是一样。”

这句话颇有时间之意,以至于让严自得禁不住去想,应川口中的一样究竟是哪种一样?相貌未发生改变的一样,还是性格尚未变化的一样。但无论那种一样,在当下只意味着严自得的停滞。

严自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与应川观感相反的是,严自得只觉自己世界天翻地覆,所有人都有所改变,像是眼睛左右长反,五官错位,他盯住他们,却道不出任何的突兀,再低头时,才发现原来只是自己歪斜、扭曲,跌倒在时间里,因此让朋友们的面庞全都折反在碎裂的镜中。

见严自得这样,应川赶紧打止,他道:“不说这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示意严自得坐近一点,“我最感兴趣还是我在你幻境里面的样子,是不是也跟以前一样?就很威风那种。”

严自得这才仔细去看他,他有意略过应川身上所有外接的设备,努力将他当作以前。他很仔细回道:“对,很威风,也很胆大,敢坐安有的车,一下就冲出去好几米。”

应川轻轻笑:“那我有没有吓得大叫?”

“当然有,你一直叫他松手,但很可惜安有还是没反应过来要松手。”严自得回答他,幻境里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很多时候严自得都会去想,如果这些是真的也挺好。

好比应川一直那么健康,安有成为少爷,严自乐是一条受尽父母宠爱的狗,当宠物很好,至少不用背负作为人的压力——哪怕最后的结局依然是死去。

“同样,在幻境里你也很健康,所有疾病都已经痊愈。你妈妈给你报了有高尔夫球班,以前你还带我去玩,但可惜你一个都没中。”严自得笑了一下,但很快脸庞又被一种浅淡的忧愁所取代。

应川不服气了:“我怎么可能那么菜!不就挥一杆的事情吗?”

“那就是我的问题,”严自得眨了下眼,他视线又开始跌下去,“早知道多在幻境里给你安点超能力了,最好要长到两米一,体重一百七,从来都没有生过病那样的健康……”

严自得说不下去了,严馥说的话再一次萦绕在他耳边。

“大家的人生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一些摩擦。”

但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摩擦竟可能又是一场死别?严自得呼吸乱了,从刚开始进门便强撑起的精气在话语结束后便散尽,他瞬间塌陷,整个人凹进椅子那样,他极力舒展身体,好让自己显得正常,如常,可惜语调依然在止不住颤抖。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你怎么和上次小无来说的一样的话。”应川打断他,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你们没有人有错,为什么需要道歉呢?如果非要道歉,其实也该是你责怪我,是我叫小无让你醒来的。”

“醒来,”语言在口腔里打了个趔趄,应川笑得有些勉强,“醒来的滋味肯定也不好过吧。对不起啊,严自得,的确是我有点自私了。”

应川缓缓继续说,严自得看他表情,咂摸出一点纠结,又带着些许释然:“在前面有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思考死亡这件事,我会想起小时候大人们常说的要见最后一面这句话,但那时候我不太能理解什么是最后一面,直到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变成我后,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最后一面原来是针对于快死掉的那个人来说的。”

严自得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他想说你不要说死,但当这样的话抵在喉咙时,他又吐不出口。他想起安有在幻境里帮他踩碎的每一次谶语,他在今天,告诉应川的也是:“你不会死,死不是那么轻易的东西。”

“就是一种可能,”应川嘿嘿笑,他力气有些不足了,他枕在枕头上,悄悄将头扭点弧度,好让严自得看不见自己的眼睛。

“就是人面对事情时总要做好或者最坏的打算。我也觉得我不会死,毕竟很多人都要我活下去,我想我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存在。”应川想了想,他觉得他们长大了的标志就是像现在一样能够面对面讨论死亡,讨论生活里的必然,“严自得,不知道你怎么认为死亡,我只是想告诉你的只是,现在我有点理解了,我觉得最后一面很重要,是我想要多看一眼大家,是我会很需要你们。”

但可惜,严自得想自己直到现在都不算能理解死亡,他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缄默,又从应川的这番话里意识到昨天晚上严馥向他提及的“需要”。

他在临走前向应川无比认真许诺,严自得说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直到你康复。

应川把被子拉起来,稍稍遮住眼睛,他说好,我会健康起来的,又说我好起来了,现实就跟你幻境一样美好了对不对?

严自得在这时笑了一下,他给出肯定的回答:“对。”

他走出病房,外面是初夏,一个广泛的季节,树叶繁茂,风摇动它们,又灌进严自得领口,呼呼——呼呼——

严自得捂住胸膛,他怎么感觉心脏像在漏气。有些痛,以至于他不得不弯下身子,将自己折叠起来。

调整呼吸间严自得察觉到身上搭来一双手,暖和的气息靠近了,熟悉的味道,这是安有。

安有轻轻将他抱住,严自得将面庞埋进他脖颈,他急急喘息着,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他问,却又不知道在问谁:“为什么啊…”

当年严自乐死去时他也是这样,那时他诘问命运,恳求上天能给他一个回答。

但到如今,严自得却失去了一切可以疑问的对象,头顶空荡荡,眼前空茫茫,严自得发觉自己什么都握不住。

无论是时间,亦或者生命,哪怕最当下的此刻,他也常常有一种落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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