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觉得自己会出事,他们有优越的背景,不满的也只是今天晚上被打扰的聚会。
坐在去往警局的车上,贺山青挣扎得不厉害,所以他的待遇还算好,身边是一个醉鬼。他清楚地记得,临走时,他看见包厢桌子上一堆的扑克牌、骰子和有人作势拿出来的现金。
是整间包厢里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贺山青仰着头,透明玻璃窗外的黑夜沉重的气息在他的身上仿有实质。如果崔敢看见了他现在的状态,大概还会骂一句“疯子”。
只是,今天过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
原来,真的这么恨?
以前的那些报复,竟然不够吗?-
寒假临近结束,这会影响太多家庭。
此时,许横正坐在电视前饶有兴趣看着屏幕上面某部新上的影片,他不用像太多人一样焦心工作,账户上的余额够他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手机的短视频播放着最近的新闻,其中,某一“聚众嫖娼赌博”的恶性事件具有很大的关注度。不少博主开始进行第一时间段的挖料与分析。
许横面色如常,把手机的声音减小,继续专心致志盯着电视。
新闻还没有正式播报完,却在突然的一刻被打断,随之响起的是手机铃声。许横似乎不太意外,但也没多预料。
影片正好进行到某个无声的片刻,许横随手拿过手机,是陌生电话,他接起,首先便是一段很长很可怜的啜泣声。
许横低头,露出个很坦然却并不张扬的笑容。
“怎么了?”他鲜少会觉得男人的哭声如此悦耳,毕竟是沈云觉啊。
“哥哥哥哥哥你帮帮我。”
许横简直能想到他现在的样子,满脸都是泪,但那张脸还是漂亮的,睫毛上全都是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脸上,最后再是一长串,漂亮得跟画上的一样。
许横舔了下嘴唇,他有点儿恍惚,大概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让他竟然会因为想到沈云觉的脸而有了并不如人意的想法。
“云觉,你的时间很长吗?”虽然这段哭声让他逐渐兴奋,但许横并没有继续的想法。
那边的哭声忽然顿住,人为控制的停止总是让人的心也跟着上下了一般,像有什么秘密从地底下破土而生。
“哥、”沈云觉抽噎了一下,语气跟他的眼珠子一样小心翼翼:“你是什么意思?”
“云觉,他们和你说的就是答案,相信他们吧。”
“不对不对!才不对!”
许横听到很响的一声,他甚至被迫生理性地皱眉,因此手臂横起,让手机远远地离着。
沈云觉的哭诉即使隔着半个城市的距离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情绪,“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向我诋毁你的!你不会知道的!我才不相信,这些都是假话!才不是你做的,你肯定不会这样对我!”
这些话语,大概有滔天的真情在,但也比不上人心中片刻的冰冷。
许横很短暂地沉默,他没有打断他人哭诉的习惯,即使哭诉的对象是自己。很多时候,他会哄,或者沉默远离。
“哥我说我喜欢你啊!”这句话,沈云觉没有大吼,低声像每一天再平常不过的倾诉。
“你、不爱我吗?”
片刻,许横眯着眼,不过他清楚他的表情不能被他人知晓,“沈云觉,你一定要这么恶心我吗?”
沈云觉喘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一点一点传来,越来越重,没有说话的声音。
影片的声音已经无法持续了,但许横没有关掉,他需要一点儿声音来占据大脑。
“哥、”几乎不成声的一个字。然后是一个触地“咚”的声音,很顿重的声响。最开始有呼喊声,“医生”、“来人”、“有人晕倒了”等话语不断反复。
手机没有关闭,嘈杂的脚步声、拍打声、其余琐碎的声响,透过这个手机、这个通话,许横最后听到的一句清晰的话是,“病人呼吸性碱中毒,需要现在送医,都快让开。”
许横心如止水,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情感。
“晚上出来喝酒。”
社会新闻总是不如娱乐新闻吸引眼球,但这次好像很不一样,热搜下了又被顶上。涉事人的身份也被一个个拔出,几个依靠脸和身材引发关注的会所服务人员和富二代恋人情人在其中显得无关紧要,富二代们占据了绝对的话题。
一个个的身份被大众所知晓后,关于他们的视频或词条在各个平台被不断下架、屏蔽,但没有任何关系,相关企业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得惨不忍睹,舆论的力量非常强大。
晚上的酒吧里,又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