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的身影冲出,为了躲避攻击,那个人猛然扑上来。
是他。
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手,温凉,有汗。
那瞬间,赫尔斯听到“咚”一声,沉重,震耳欲聋。
他以为是什么物体坠落,再细听,原来是自己的心跳,再次搏动。
翻滚,他把怀里的人保护得不留一丝缝隙,直滚出几米,被推开。
是荷恩。荷恩弯腰咳嗽,枯燥的红棕色头发垂在脸旁。
赫尔斯喉头滚动,他想起那年的事,那些恸哭,那些未完成的心愿,那些尖锐一次次扎入这个人的心脏。
剧烈的喘息,赫尔斯的目光落在他曾被洞穿的胸口上,又朝他伸出手。
荷恩,那个时候,你……
“疼吗?”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好吗?”-
第128章第128章
“咔嗒。”
荷恩埋头,胳膊绷得笔直,手里是他的银质镭射枪,食指扣扳机,枪口对准赫尔斯的太阳穴,但并没有看被他瞄准的人。
赫尔斯屏住呼吸,不说话,也没躲。
“明天,高塔,你去吗?”荷恩冰冷问,他的视线定格在木地板上,像在对空气说话。
又立刻接道:“到命运共同体面前,你想毁了它,还是杀了我?”
枪口轻颤,担心拿不稳,他没有给赫尔斯开口的机会,自行截断回答:“算了,可能还没到,我就会先杀了你。”
清晨的凉风从窗户木板缝隙钻进来,压上皮肤,毛孔战栗。他们保持并肩坐在地上的姿势已经一夜。
荷恩不想听赫尔斯的过去,不想了解,他说的每个字,都像对他们曾经的亵渎,荷恩觉得那是一种羞辱。
荷恩买的车票是晚上六点到,时间不早不晚,从车站旁边的西河镇找个车回去,还刚好可以赶上晚饭。
等到了以后,他才发现他甚至连西河镇都不用去,车站外面就有不少面包车在拉客。
“农家乐,钓鱼摘水果去不去?”
“住宿,住宿。”
“走不走,去哪儿啊?价格实惠啊!”
他缓慢从地上站起来,太久没动,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位置从地板挪到床沿,手没有放下,而是从侧面瞄准赫尔斯太阳穴的位置,转移到从背后瞄准后脑勺。
这种距离,他对准异形的枪口,不会失误。他现在只需要动动食指,就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死亡。
“我是隐士吗?”荷恩的语气是只有对异形说话时才有的敌意,但每这样说一句话,他耳边的“嗡嗡”声就更大一分,像耳鸣。
整整一晚了,还是没能让自己接受,哪怕一点。
赫尔斯,异形,赫尔斯,异形。两个名词在他脑海里完全割裂。
赫尔斯停了很久才回答:“不是。”
“安安?”
“祖祖。”
小孩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然后老太太就一脸心痛地孩子搂住了,哄了两声后,就抬起头看向了荷泽阳,她脸上异常诡秘,像是怕招来什么东西一样小声问道:“哭丧鬼走了吗?”
荷泽阳也没说走没走,而是问道:“你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我仔细说说。”
老太太就抽了一口气,说道:“安安昨天晚上被他妈送回来,然后今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我还以为是没看到他妈要哭,哎呦,哪里有这么狠心的妈呦,昨天把孩子丢下就走了,不然我们安安怎么会……”
老太太还想说抱怨一下孙儿媳妇,还好中间荷爹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的话,把她的主题引到了安安身上来。
“今天早上起来,我给安安喂了早饭就让他在堂屋玩,他爷也是个不管事的,等我去洗完碗回来,安安就开始哭得停不下来,一边哭还一边指着桌子说一些“鬼话”,他说“手、手、要……”,把我们吓死了呦,我可怜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