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迟疑片刻后,只能点头。
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的灯在目睹了刚刚的场景后似乎即将报废,发出电流滋啦的声响。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两人也不在房间内逗留,离开了这个寒酸至极的临时居所。
和来时不一样,他们离开时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外面的走廊像是相当荒废,在踩踏声中好像随时会崩塌一样,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古怪声响。
与之相伴远去的,还有两人跟着有些怪异的交谈。
“那瓶子里的东西很甜吗,早知道我也尝一尝了。”
“到时候抓到那小子后,再问他要点。”
荷恩并没有因为事情的结束而放松下来,好像被毒蛇盯着的森然感跗骨之疽地在他身上弥漫。
他等了好一会儿,感觉两人已经彻底走远了后,才轻喘着气往后退去,和严舟拉开距离。
空气安静下来,荷恩强迫自己忽视被那神秘男人滋生出的不适感。
他胡思乱想般地回忆着见到主角后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剧情开端很常见。
本来循规守矩的主角,无意间闯进暗流涌动的阴谋里,从此生活不再平静,在纷至沓来的危机中一步步成长。
就是——
荷恩想着那个被锁链控制住的雕像,仿佛在隐隐蠕动着的太阳花纹,和——
荷恩嘴唇抿得更厉害了。
那个吃了他眼泪的神秘男人。
这个已经和严舟建立起对立关系的隐秘组织像是什么邪。教。
荷恩将目光重新移到严舟身上,样貌俊朗醒目的青年一副正在沉思的姿态。
主角向来能有不一样的发现和敏锐的见解,荷恩有些好奇严舟会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
严舟认真又凝重思索着什么时候,荷恩怕打扰到他,不敢发出什么动静,只略显乖巧地看着他。
灯光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扩散的昏暗让周遭的氛围变成沉重。
严舟终于摆脱这种思索状态抬起来头的时候,荷恩生出点期待的紧张。
只要一想到自己还有眼泪被这个组织掌控着,荷恩就心理不适。
只下一秒,荷恩的眼睫便疑惑地向上翘起。
“真的很甜吗?”样貌疏朗眉毛很黑的青年在思索了很久后如此询问荷恩。
荷恩:“?”刚刚严舟那么严肃思考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以为严舟是在想正事的荷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也完全不知道严舟为什么能用这样认真的神态,问出这种问题来。
艳丽的嘴唇被主人抿起,就在荷恩即将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时,荷恩的身体本能地变得紧绷。
房间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呼啸的声音裹着力道而来。
失去了房门的阻隔,响起的滋啦电流声更频繁了,灯光也不停发生着变化。
荷恩听到了严舟衣衫被吹得鼓鼓作响的声音,扭曲着的灯光,也让严舟的影子变形拉长,荷恩发现自己正在被严舟影子一点点笼罩的时候,有着即将被什么吞噬掉的心慌感。
不知道是不是诡异的灯光导致的,荷恩感觉严舟的瞳孔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严舟直直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仿佛鹰隼般让人畏惧不安。
老人的手颤抖着,他抬头看天,上方是已经裂开的云,更近的地方是半空飞行的侦察机,他的目光与此时正飞过的侦察机交锋。
透过监控,荷恩与他静静对视。
老人凝视侦察机很久,荷恩从他颤颤巍巍的唇语里读出几个字:“真的没有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