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有一扇窗,窗边就是床。
荷恩抹掉窗上的积雪,用力推开它,一股腐烂的木质扑鼻而来,里面黑洞般深沉,但荷恩记得里面长什么样。
他转头,朝赫尔斯说:“这是我的阁楼,还有我的书房!”
书房里原本有很多书,也许是光线原因,荷恩没有在书架上看到任何物品,好像空荡一片。
说话间,楼顶的雪缺少下方支撑,又掉落一大块,刚才被拨开的窗又被雪盖上了。
于是他沿着记忆,从家到军区,又一路跑到废墟般的政府大楼,从大楼跑到陵园。
有很多东西在醒来,但都伴随着身体的极度不适。
于是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从赫尔斯身上挪到了床上躺着这位的身上,一荷间空气都乱成了毛线团,找不到线头。
赫尔斯的家族来头不小,公民们对待赫尔斯,只会尊重,不会不敬,这是其一。
其二,虽然他们有能力系统,但真正有异能的人少之又少,这部分人里,能力有重要用途的更是凤毛麟角。这类人大多集中在文明中心,如果是瞬移,已经是高级异能了,只要他曾经使用过,文明中心不可能没有将他收编。
“那,没强制连接意识?”
“还没成年。”赫尔斯淡淡说,他确实尝试过,但眼前昏迷在床上的人甚至没有申请通道,只有未成年人才会没有通道。
旁边的人“啊”了一声,看上去很匪夷所思。
未成年,没有进入文明中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还没去起源实验室做思维透明进化——起源实验室是负责公民大脑进化的地方,它的最高管理之一就是赫尔斯。
“对了。”赫尔斯说,“帮我申请一个麻醉脖环。”
“没问题!”
墓碑只剩上半部分在空气里,尽管如此,在军方区域,荷恩依然准确找到他要找的那个。
下面的字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上半部分写了两个名字:
ArZimarin阿尔·泽马林
YaroZorina雅罗·佐琳娜
他的父亲和母亲。
荷恩跪在那里。
旧洛希城的三座塔台已经从中间断裂,现在也几乎消失,深埋雪地。
荷恩从陵园地区出来,趴在地上干呕,做治疗时熟悉的眩晕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胃里翻江倒海,尽管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荷恩呕得双眼通红,眼泪往下掉。
没有呆太久,赫尔斯并不确定床上躺着的人什么荷候醒来,正要回起源实验室,刚刚转过身,就听见病床上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荷恩在这个荷候转醒过来。他眉头紧锁,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
刚刚是,好像,好像梦里又被抓住了?他是不是在街上看到了蓝眼睛那家伙?随后便失去意识。他醒过来了吗?眼前是白色的,像医院的一贯装修风格。医院,等等!他还没醒。
荷恩猛地坐了起来,身体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眼前的场景却对他来说是一个噩耗。
赫尔斯背靠着墙站着,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冷漠得过于直白,深蓝色的瞳孔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他。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健壮的陌生男子。
荷恩不自觉发出烦躁的声音。
片刻,那位陌生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健硕壮实的身体站着像一座山,他举起他的工作牌,笑着说:“嗨,安全管理中心,季山月。现在你归我管了。”
荷恩皱眉。安全管理中心,听上去像他们那里警局一类的地方。
季山月站在床边,双手学赫尔斯一样抱在胸前,问道:“你叫荷恩?”
荷恩只觉得头疼:“嗯。”
“多少岁?”
电梯一面墙上贴着海报,海报上有一行字:你可以不是英雄,但不能成为帮凶。
荷恩注视这句话,陷入沉思,他想到红灯区全息游戏等待区里那句话。
“是总指挥官写的。”炎月解释。
“总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