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带着打趣意味的话脱口而出后，苏念辰看着林晚星瞬间垮下去的脸色和鼓起的腮帮子，心里非但没有“获胜”的快感，反而“咯噔”一下，莫名升起一阵心虚和懊恼。
是啊，林晚星从未正式表白过。
自己刚才那通急于解释烟味来源的行为，简直是不打自招，显得过于在意她的看法了。现在又用这种“我不是你的谁”的撇清关系来呛声，怎么看都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笨拙的反击和自我保护。
“我又不是你的谁，好像也没有必要跟你知会这么多吧？”这话听起来多么理直气壮，可只有苏念辰自己知道，这话说出来的瞬间，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她甚至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更撇清的“姐姐要是有男友了那确实会跟你说一下就是了”，仿佛急于划清那条她自己也在不断模糊的界限。
果然，林晚星刚因为她解释烟味而微微上翘的嘴角，瞬间被这句话压了下去，抿成一条直线。她不再看苏念辰，只是低着头，用力地搅动着碗里的汤，腮帮子气鼓鼓的，像只储存了过多食物、实则是在生闷气的仓鼠。
苏念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到嘴边那些更“屑”的玩笑话也说不出口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一种微妙的愧疚感取代了刚才那点呛声成功的得意。
深藏功与名？
不，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混合着委屈和尴尬的低气压现场。
“咳，”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站起身，“那什么……碗筷放着我来收拾。我……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晚上吃什么。”
说完，她几乎是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然后像只做了错事怕被主人责罚的猫，飞快地溜出了门，将那个生着闷气的林晚星独自留在了家里。
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苏念辰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她走在熙攘的街道上，目光扫过各式各样的食肆，心里却完全没在认真物色夜宵。
她满脑子都是林晚星红着的眼眶，气鼓鼓的侧脸，以及自己那句不过脑子的话。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明明不想让她难过，明明比谁都在乎她的感受，为什么偏偏要用最伤人的方式去回应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欢？
所谓的“物色夜宵”，此刻更像是一场仓促的逃离和冷静。而她心里清楚，最终带回去的，必定是林晚星最喜欢的那几样。用食物去弥补，是她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直接的道歉方式。至于那个被再次回避的核心问题……她叹了口气，望着城市的霓虹，依旧感到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