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后退，却被别西卜一拳击中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巨锅之上。锅体剧烈晃动，沸腾的脓液泼洒而出，落在地上的瞬间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李斯顿抓住机会，拔出插在地上的朗基努斯之枪，全力掷出。枪身划破空气，精准刺入镜面中央。
“咔嚓??”
镜子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最终轰然碎裂，化作无数飞散的光屑。
女天使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面罩崩解，露出一张极度痛苦的脸。她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被吸入虚空裂隙之中。
胜利了？
不。
李斯顿猛然回头，只见那口巨锅突然剧烈震动，锅盖自行掀开。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中探出，皮肤呈病态的绿色，指甲长达尺许，指尖滴落着浓稠的液体。
“孩子们……”一个缓慢而粘腻的声音响起，“谁在我的花园里撒野？”
空气瞬间凝滞。连别西卜的脸色都变了。
“纳垢……亲自降临？”
“不。”李斯顿盯着那只手，瞳孔收缩，“这只是个投影。但他感知到这里了。很快……真正的接触就会开始。”
阿维尼沉声道：“我们必须撤离。现在。”
“撤不了。”别西卜苦笑，“刚才那一战打破了平衡结界。亚空间风暴正在聚集，所有通道都会关闭。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留下来断后。”别西卜看向李斯顿，“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斯顿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他走向那口巨锅，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怀表。表盖打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粒微小的光点缓缓旋转。
“这是我从上一个世界带出来的‘时间种子’。”他说，“它可以重启一段因果链，让某些事件重新发生……或者从未发生。”
“你要用它逆转刚才的一切？”阿维尼惊问。
“不。”李斯顿摇头，“我要让它爆炸。制造一次微型奇点，吸引纳垢的注意力。给你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那你呢？”
“我？”李斯顿笑了笑，“我早就该死了。这次不过是补上迟来的葬礼罢了。”
别西卜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够种。下辈子要是还能见面，我请你喝酒。”
“前提是别再变成母猪。”李斯顿调侃。
阿维尼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转身离去。羽翼展开，带着别西卜迅速飞离这片瘟疫丛林。
只剩下李斯顿一人，立于巨锅之前。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怀表，轻声说道：“李斯特，这一次，由我来决定结局。”
然后，他用力合上了表盖。
时间，在那一瞬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