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省,大康市。
「酒店」顶层停机坪。
五个高矮不一的身影站在直升机旋翼卷起的下压气流里,领带被吹得乱甩,衣袍猎猎作响。
“欢迎莅临大康市!死翼先生!”
为首的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
风在海底低语,穿过断裂的高架桥与倾覆的摩天楼骨架,像无数亡魂在轻声呼唤。周恺站在太平洋海沟边缘的观测平台上,脚下是深达一万米的黑暗深渊,而那座塔??第十三座灵枢塔,就沉睡在那里。它被珊瑚与藤壶层层包裹,如同一座由时间亲手埋葬的神庙,塔顶晶体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未熄的心跳。
他穿着特制的深潜服,外层镀有梦魇残渣提炼出的抗压合金,能抵御水压与意识侵蚀的双重撕裂。通讯频道里传来苏?的声音:“‘方舟-9’的能量波动已平息,全球归巢网络稳定运行。但……你真的还要继续?”
“不是继续。”他低声说,“是收尾。”
机械乌鸦盘旋在他头顶,翅膀每一次扇动都投射出一段坐标引导。它不再是渡鸦的信使,而是某种更古老意志的延续??或许是母亲留下的程序残响,或许是整个系统对守门人最后的回应。它不说话,只是飞,带着他走向那片沉没的都市。
下潜开始。
水流逐渐变得粘稠,光线被吞噬殆尽,唯有潜服上的微型光源照亮前方几米。越往深处,梦境的痕迹就越清晰:漂浮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旋转,一张孩子的笑脸、一段婚礼誓言、一首未完成的歌……这些都是旧东京湾居民临终前的意识残影,被困在这片高压死域长达十余年。
突然,警报响起。
【检测到高维频率干扰】
【精神防护罩负荷:67%】
【建议立即上浮】
但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是“她”在测试他是否还配得上这个名字??守门人。
幻觉来了。
他看见自己躺在医疗舱中,全身插满导管,耳边是冰冷的电子音:“实验体#00001,生命体征稳定,准备启动第一百二十八次轮回。”
他看见母亲林晚舟站在控制台前,手指颤抖地按下封锁键,泪水滑落:“对不起,恺恺,妈妈不能让你成为神。”
他看见苏?在数据洪流中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句:“替我看看春天。”
他还看见那个小女孩,捧着《现实适应手册》,仰头问他:“那你呢?你记得你是谁吗?”
记忆像刀子一样割开他的意识。
他咬破嘴唇,用痛感锚定现实,同时低声念出那些名字??一个接一个,从#00002到#00203,再到每一个他曾并肩作战却最终湮灭的灵魂。这不是祷告,是抵抗,是他对抗遗忘的最后武器。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名字时,幻觉骤然停止。
眼前豁然开朗。
灵枢塔悬浮在海床中央,周围环绕着一圈由人类遗物构成的环形阵列:破碎的手机、烧焦的照片、锈蚀的婚戒、儿童玩具……它们自发排列成某种仪式图腾,仿佛千万普通人用一生琐碎堆砌出的祭坛。
塔门缓缓开启。
他踏入其中。
内部空间远比外观庞大,像是折叠了维度。墙壁由流动的数据构成,不断闪现着旧世界的影像:街头巷尾的喧嚣、地铁站里的拥挤、咖啡馆中的低语、夜晚阳台上的独酌……全是平凡生活的切片,却被梦魇之力凝固成了永恒。
中央平台空无一物,只有一面镜子。
不,不是镜子。
是一块透明的量子屏障,背后封存着一团模糊的人形光影,轮廓柔和,姿态安详,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周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