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笼罩下,褚景临眼底是宛翎瑶读不懂的复杂情愫,他嗓音艰涩喑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还未查明,你认为定北侯是被冤枉的?”
宛翎瑶皱眉反问,她总觉得他态度有些不对劲,“且不说我母亲这层关系,单是定北侯当年手握重兵,若是他真想叛国或者谋反,何至于让自己沦落如此下场,再不济也该将局势搅得天翻地覆才是。”
可偏偏,一纸密信,一些漏洞百出的证据,足以让侯府陨落。
“是啊,再不济也该搅得天翻地覆。”
喃喃重复她的话,褚景临无力垂首,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他明明处于光亮笼罩中,这一刻,却恍若深陷无边无际的黑暗。
敏锐注意到不对劲,视线落在他绷直的脊背处,宛翎瑶红唇蠕动到底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她不愿看到他这样,遂岔开话题。
“你不是说找线索?找到了吗?”
紧握成拳的手逐渐松开,褚景临缓慢摇头,束起的高马尾随着他动作在空中划过。
“未曾,其他地方我都看过了,只剩下祠堂方才还没来得及看,一起找吧。”
“也好。”
到底是正事重要,时辰不早了耽误不得,二人分散开来仔细查找。
当年侯府之人入狱后,许是经过了查抄,很多庭院房间都乱的不成样子,唯有祠堂没什么贵重、可疑之物,算是保持了当年原样,只是常年无人积灰多了些。
祠堂算不得太大,也没什么藏东西的空间,然而,他们四处都找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宛翎瑶沉默的站在原地将周遭打量一番。
最终,她视线落在众多牌位上。
迟疑片刻。
宛翎瑶双手合十,虔诚又心虚的弯腰拜了拜,这才走上前,只见盘中祭品腐烂风干,黑乎乎的一团,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小炉中堆满了燃尽的香灰,还有些洒在了外面。
忽然,视线落在正中央牌位上,她神色一凛,倾身凑近些许。
萧廷之,开国大将镇国公,也就是定北侯祖父。
这个牌位和其他的一样落灰多,可正因如此能够清楚看到,上面有个很明显的大拇指印,估计是有人拿起时留下的,而其他的,却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抱歉,晚辈多有得罪。”
嘴里嘀咕着,宛翎瑶小心翼翼拿过牌位,发现后面留有其余四指印。
“可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动静,褚景临过来便见到他曾祖父的……牌位,嗯,在宛翎瑶手中。
曾祖父,望您莫怪!
“你看,”宛翎瑶并未察觉出异样,还指引他来看,“镇国公牌位应是有人动过,这留下的五指印我方才对比了下,比我的大上很多,估计是男子的。”
闻言,褚景临面色顿时凝重下来,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对比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