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当夜，皇帝忽然坐起，指着殿角铜壶滴漏，厉声道：
>“那声音……是百姓在说话吗？”
守夜宫女吓得跪地磕头，不敢应答。
皇帝喘息着，眼中竟有泪光：“展昭……你赢了。你说文字不死，朕不信。可如今，满城皆是你写的字。”
他抬起枯瘦的手，仿佛想触摸虚空中的某个名字，最终无力垂下。
五更天，御医宣布驾崩。
举国哀悼三日。然而就在丧钟响起的第一刻，全国各地的教堂、清真寺、佛寺、甚至学校操场，同步传出一段录音??正是林婉儿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各位，这不是终点。这是一个民族学会说实话的起点。”
与此同时，千言园大门再次开启。
三千块黑板依旧伫立，但一夜之间，每一块都被人悄悄擦去旧字，换上新句。其中最大的那块中央黑板上，赫然写着：
>**“展昭，今天我们来说，明天，我们将一直说下去。”**
风拂过，粉笔灰飘散，落在新开的蓝花上，如同星辰坠地。
数日后，教育部门下令拆除所有黑板，恢复园区原貌。可第二天清晨，工人发现每根柱子内侧都被刻上了字，水泥地面也被酸液蚀出痕迹，连屋顶瓦片排列的阴影，拼出的都是“我说话了”五个大字。
他们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生根，便再也铲除不尽。
*
一个月后，南岭山洞。
少年归来，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陶罐，里面装着修复后的《对照录》母本。他在火堆旁坐下，翻开第一页，却发现原本空白的扉页上，不知何时被人添了一行小字：
>“续写者，不必有名。”
他怔住良久，抬头看向女教师。
她正教一个小女孩写字，笔画稚嫩，却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老师，”孩子问，“等我长大了，也能成为展昭吗？”
女教师摸摸她的头，轻声说：
>“不用成为谁。只要你始终敢写，你就是展昭。”
窗外，雨停了。月光穿过云层，照在山间小路上，仿佛一条银色的笔迹，蜿蜒伸向远方。
那里，有无数双手正握着笔，等着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句真话。
那里，有无数盏灯正在点亮，只为证明黑暗并非永恒。
那里，有人低声念道：
>“我还。”
>“我在。”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