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号项目，是什么？”林默首接问道。
闪烁的图像停止，定格在一个巨大的、被无数锁链和能量光束封锁的金属大门上，门上有一个清晰的标志：一个被斜线划去的数字“0”。
“第零号项目，是这一切的‘原点’，也是最初的‘错误’。”守秘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仿佛源自久远过去的情绪波动，“它并非创造，而是‘捕获’。”
“捕获？”
“系统，或者说，这个庞大的、故障的修复程序集合体，其最初的核心，并非凭空创造。它捕获了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异物’。一个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无法摧毁，却又蕴含着无限能量和可能性的‘东西’。”
显示器上的图像变化，显示出那个被封锁的大门内部——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光团，无数规则在其中生灭，它既存在又不存在，既是一切又是虚无。
“系统试图利用它，理解它，复制它……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一次又一次的迭代失败。第零号项目，既是系统力量的源泉，也是它不断崩溃的癌变核心。每一次迭代，都是系统试图更好地‘关押’和‘利用’这个异物，却又被其反噬的过程。”
林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终焉之塔’……”
“终焉之塔，就是关押‘第零号项目’的最外层牢笼，也是系统逻辑链最终汇聚之地。想要真正终结这一切，要么彻底摧毁塔和里面的‘异物’，这几乎不可能；要么……找到一种方法，‘释放’它，或者‘取代’它。”
守秘人顿了一下，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张简陋的地图，指向休息区深处某个未标注的区域。
“归零协议是系统绝望的体现，它需要大量能量和算力来启动下一次迭代，同时清除不稳定因素。‘深渊潮汐’就是它的收割场。但危机也是机会。潮汐期间，系统底层规则的波动会达到峰值，一些平时隐藏的路径会暂时开启。”
“地图指向的地方，是‘深渊回廊’的入口。那里是系统丢弃失败实验品和冗余数据的地方，也埋藏着过往迭代留下的‘碎片’。其中，可能有关于如何安全接近‘终焉之塔’，甚至影响‘第零号项目’的线索。”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林默冷静地问，“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是个‘观察者’。”守秘人的声音恢复冰冷，“我无法首接干预。但我认为，你们的‘变量’特质，或许能带来不同的结果。比起彻底归零重启，我宁愿赌一个未知的可能性。当然，如果你们失败，对我而言，无非是又一次观测记录的终结。”
十分钟到了。显示器上的图像和声音瞬间消失，重新变回一片雪花。
卡座的皮革隔断被掀开，酒保那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庞出现：“时间到。离开。”
林默深深看了一眼那台雪花屏显示器，起身离开卡座。
回到陆刃和夏萤身边，他简短地将情况说明。
“第零号项目……捕获的异物……”夏萤被这惊人的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所以，我们不仅在一个故障的程序里，还在一个关押着可怕存在的牢笼里？”
“妈的，越来越离谱了。”陆刃啐了一口，“那现在怎么办？去那个什么‘深渊回廊’捡垃圾？”
“不是捡垃圾，是寻找可能存在的、能让我们在‘深渊潮汐’中活下去，甚至找到反击机会的‘碎片’。”林默目光锐利地看向地图指示的方向，“‘归零协议’下，我们没有退路。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并找到通往‘终焉之塔’的方法。”
“守秘人不可信，但它给出的信息，与我们之前的发现能相互印证。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
三人离开锈蚀齿轮酒吧，重新回到休息区那令人窒息的主流氛围中。
“归零”的倒计时，仿佛己经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