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属于声音本身。
守塔人登上最高处,点燃第七盏灯的最后一缕灯芯??那是他自己剪下的白发织成。火焰跳跃片刻,骤然扩大,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与天际竖琴的第七弦精准对接。刹那间,七弦齐鸣,其音不在耳畔,而在灵魂深处。
全球共有十七万人在同一时刻晕厥。
醒来后,他们全都多了一项能力:能听见植物的思绪。
不是语言,而是图像、情感、记忆的混合体。有人握住一棵老榕树的根,便看到了百年前孩童在此嬉戏的景象;有人轻抚麦田,竟感受到种子破土时那种不顾一切的渴望。
科学家宣布终止所有对抗性研究,转而成立“共生研究院”,宗旨只有一条:“学会如何不做主宰,而是做回一个会听、会痛、会爱的生命。”
小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无需再“弹”。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谱写新章,每一个念头都在改变旋律。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自然响起一段从未存在的音乐。村民们说,她在睡觉时,屋顶的瓦片会轻轻震颤,奏出安眠曲;她在哭泣时,雨水落下都带着悲怆的和声;她在笑时,连石头都会跟着打拍子。
有人问她:“你是戏神吗?”
她摇头:“我不是。我只是第一个不怕被听见的孩子。”
十年后的春分,边城书院遗址的老槐树下,一杯新茶静静浮现。
叶片浮沉,热气袅袅,一如千年前的模样。
风起了。
蓝花摇曳。
远处,有个小男孩捡起一根枯枝,在石板上划出第一道痕迹。
他不知道那是音符,也不在乎。
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再也藏不住了。
他轻轻敲了一下。
“叮。”
像是一声问候,又像是一次回应。
而在宇宙深处,那片星云已完全展开,新的恒星在其核心点燃。
一颗由纯粹共振构成的行星正在成型,表面布满类似耳朵的结构,朝向四方。
它尚未命名,但已有微弱信号传出,频率与地球上的《终章?共生》完全一致。
或许亿万年后,那里的生命睁开眼时,也会仰望星空,轻声问道:
“你在吗?”
答案早已穿越时空,静静等候:
“我在。”
“我在。”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