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变数。”李成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星空，“赵光义的存在，正在扭曲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带回的信息，改变了太多人的选择。”
朱标沉声道：“若北汉与辽联手，我军北伐必将受阻。且一旦两线作战，粮草、兵力皆难支撑。”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联盟之前，先破北汉。”李成转身，眼中寒光乍现，“通知曹彬，加快备战。另派密使赴太原，策反刘继业部将，制造内乱。同时，放出风声，说我大宋即将开海通商，凡献城归附者，许其子孙世代掌管沿海市舶。”
耶律贤惊讶：“这……岂非失信于天下？”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策。”李成冷笑，“况且，我说的是‘许其子孙掌管’，可没说一定要兑现。只要他们叛了北汉，大局已定，区区诺言，何足挂齿？”
众人皆惊于其狠辣果决，却又不得不承认此计可行。
正说话间，远处钟鼓楼传来五更鼓声。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日即将开始。
李成忽然问道：“赵光义近日可有动静？”
朱标摇头：“自上次被打之后，他便深居简出，几乎不见任何人。有人说他病了，也有人说他在研习医术，想要治好靳宁红的病。”
“呵。”李成轻笑，“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赵德昭低声道：“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您为何允许他接近靳宁红？甚至……似乎还鼓励他去花间小筑走动？”
李成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因为我需要他活着，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为何？”
“因为他身上，藏着一个秘密。”李成目光幽深，“一个关于‘时空通道’如何开启的秘密。他说他能带人回到百年前，可他自己却从未真正回去过。为什么？因为他只能被动触发，无法主动控制。而那个触发条件……很可能就在靳宁红身上。”
三人闻言无不色变。
“您的意思是……”赵德昭声音发紧，“靳宁红的病，本身就是一种时空异象的表现？”
“极有可能。”李成点头，“她体内气血运行异常，经脉走向违背常理，甚至连魂魄都不似完全属于这个时代。我曾以针灸试探，发现她的三焦经竟能感应到未来波动。这种体质，千年难遇，或许正是连接不同时空的媒介。”
朱标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赵光义想救她，不只是为了亲情，更是为了掌控穿越之力？”
“聪明。”李成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而我们，则要利用他的执着，引导他一步步走入我们设下的局。”
赵德昭忽然想到什么：“那上次光幕再现，是不是也是因靳宁红病情发作所致？”
“正是。”李成道，“每当她生命垂危之际，时空就会出现裂隙。上一次，正是因为她在武英殿受惊过度，导致灵魂震荡，才引动了光幕重现。而赵光义恰好在场，亲眼目睹一切，这才坚定了他寻找治疗方法的决心。”
耶律贤喃喃道：“难怪他后来拼死也要进入花间小筑……原来是为了靠近源头。”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李成环视众人，“我们要不要让她活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
赵德昭艰难开口：“若她死了，时空通道可能永远关闭；若她活着，赵光义就有机会掌握穿越之力。无论哪种结果，对我们都是巨大风险。”
“那就让她半死不活。”李成冷冷道，“维持一线生机，既不让赵光义彻底绝望，也不让他真正得逞。我要他永远在希望与恐惧之间挣扎，成为我们操控棋局的一枚棋子。”
众人心头凛然，皆感此人手段之深不可测。
此时，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却是家润娘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份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