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怎么说呢。
火药，以及火药制成的热武器才是未来，冷兵器终将会成为过去式。
再厉害的冷兵器，哪怕是发展到了极致的冷兵器，遇到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热武器后，都只有跪的份。
至于说臻至。。。
风雪漫过燕京北垣，城头铁炮沉默如铁铸的龙骨。赵德昭立于最高处，披着玄色大氅，指尖抚过炮管冰冷的纹路。三年来，他未曾有一日懈怠。每一门火炮的位置、每一段城墙的厚度、每一寸地下密道的走向，皆刻入脑海，如呼吸般自然。
夜已深，城中灯火渐稀，唯军营仍燃着通宵的篝火。幼戎营少年们正轮值守夜，手持连环铳，步伐轻稳。他们不再是当年稚嫩孩童，而是历经战火淬炼的精锐。赵德昭望着他们，眼中掠过一丝温色，随即又被寒霜覆上。
“陛下。”凌岚晶悄然现身，声音低如落叶，“红绡自大理归来，带来了段氏秘录。”
赵德昭未回头，只道：“她人呢？”
“在偏殿候着，伤得不轻。”凌岚晶顿了顿，“路上遇袭，五名护卫全死了，她拼死护住竹筒。”
赵德昭终于转身，眸光如刀：“带我去。”
偏殿内，红绡蜷卧榻上，左臂缠满血布，脸色苍白如纸。见赵德昭进来，她挣扎欲起，却被按住肩头。
“不必多礼。”赵德昭坐下，亲手揭开她包扎的纱布，眉头一皱??伤口泛黑，边缘呈蛛网状蔓延，分明是西域蛊毒之兆。
“你中了‘影蚕’。”他低声道，“那侏儒果然还活着。”
红绡苦笑：“他在天山建了‘尸窟’，用活人炼阴兵……段氏长老说，此毒唯有‘九转清心丹’可解，但药引需段氏嫡系心头血……我骗他们，说我乃先帝遗脉，才换来三粒药丸。”
赵德昭默然，取出玉瓶倒出一枚青碧丹丸，喂她服下。片刻后，红绡额上渗出黑汗，呼吸渐稳。
“东西带来了？”他问。
红绡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筒，颤手递出：“这是段氏禁典《傀儡残章》的抄本，记载了那侏儒所习邪术的破法??他以自身为媒介，借‘龙脉逆流’唤醒死魂，若断其与地气的感应，术必反噬。”
赵德昭接过竹筒，指尖摩挲封口火漆，忽而冷笑：“原来如此。他不是唤阴兵，是在偷龙脉之力。”
凌岚晶蹙眉：“可我们已重镇‘通幽道’，阳燧鼎日夜不熄，怎还会被侵扰？”
“因为他走的是另一条。”赵德昭起身，走向墙边悬挂的《燕云地脉图》，指尖点向西山深处一处隐秘节点，“这里，太祖当年未完工的‘归墟井’。传说通幽道废弃后，残余地气汇于此处，形成‘死穴’，若有人以活人祭献，可逆转阴阳。”
话音未落，外头骤然响起急鼓三声。
陈允破门而入，甲胄未卸：“西山守军传讯，昨夜有百余名百姓失踪，现场只留焦土与爪痕……像是……兽迹。”
赵德昭眼神一凝：“不是兽，是‘奴傀’。那侏儒已在境内布阵。”
他当即下令：“封锁全城，关闭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调神机营两万驻守西山外围，不得擅攻；命韩显携‘地龙车’五辆，随我亲赴现场勘察。”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疾驰至西山脚下。月光惨白，映照出一片荒芜村落。房屋倾颓，井水干涸，地面裂开数道深缝，隐隐透出腐臭气息。
韩显蹲下查验泥土，神色骤变：“这土……含汞与硫磺混合物，且有生物酶残留……有人在此培育‘尸胎’！”
赵德昭望向山腹方向，缓缓抽出天子剑，剑尖指向一处石壁：“那里，有动静。”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石壁崩裂，数十具浑身裹着铁链的尸体冲出，双目赤红，皮肤灰绿，四肢扭曲如兽，嘶吼扑来！
“放箭！”陈允怒喝。
火箭齐发，烈焰腾空，尸群在火中翻滚哀嚎，却依旧前仆后继。一名幼戎营少年被扑倒，瞬间被撕咬成血肉模糊。
“退！”赵德昭厉声，“它们不怕痛，只认杀意！”
众人且战且退，直至退至高坡。赵德昭回身凝视那崩裂洞口，忽然明白??这不是袭击，是挑衅，是警告。
“他在等我进去。”他喃喃。
“不可！”凌岚晶拦住他，“那是陷阱！”
“正因是陷阱，我才必须去。”赵德昭摘下战甲，只着麻衣，“若我不入地狱，谁替那些枉死者讨债？”
当夜，赵德昭孤身踏入西山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