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江锐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件事不用说，他其实也看出来了。
他们从没有见过江锐脱离过第一，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衣着不整的样子，好像在他记忆力，江锐永远都是精致，冷漠。
在他心里江锐并不像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人，他太过自律，也太过孤傲。
要不是怀朝知道他怕虫，也会对他送药……还以为是个没有生命的机械。
“江家，很重要吗？”江锐声音刺骨，他没拿手挡住脸，就这样看着他父亲。
“只有你这种人，会在乎，在乎公司，在乎集团，在乎江家，只是不会在乎我，也不会在乎母亲。”
“甚至我在你眼里也只是个会为你争光的机器，要是我没有那些成就，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吧。”
他声音不重，但是一字一句的吐出，在巷子尾部的怀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和身后中年男人暴怒模样不同，江锐一直很冷静，只是说话声音带着讽刺，但像是已经习惯了。
“不孝子！”江父听见这些话，原本已经静下的心情再次暴怒，抬手就想要再打一巴掌。
他指腹绷的死紧，看得出来下了死劲。
怀朝脚步一动，下意识想去拦，但明显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他脚步声传来。
江锐下意识死死攥住了江父的手，二人同时看向车旁的怀朝。
父子二人唯一相同的是，超强的自尊，他们不会让任何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场景，也不会让江家成为被外人耻笑的话语。
怀朝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两人看向他的视线，相同的冰冷压迫，他感觉自己尴尬的都不会说话了。
江锐对上怀朝的视线，在看清是谁的时候，脸瞬间侧了过去，他抓住江父的手格外用力，脸火辣辣的疼像是在告知他。
怀朝看见了。
江父盯着怀朝看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是后悔了还是觉得丢人，他最后阴沉沉的看了眼他们，便抬腿走了。
江父当着他们面上了车，司机不在，怀朝站在车旁还给江父让了让路，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江锐更是从始至终都没说话，他侧头盯着不远处的墙角，在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后。
才收回了微微敛着的侧脸，他抬手轻触了下发烫的肿印，眼睛半眯着抬头看向怀朝的位置。
视线冰冷，原本平静的神情生出浓浓的戾气。
西服束缚着身体，黑白的衣物衬的他愈发冷白，江锐盯着怀朝的视线冷漠的可怕。
怀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江锐此刻并不想听到他说话，他现在无比后悔刚刚走进巷子内的举动。
“江锐。”
怀朝撑着一口气打了个招呼。
江锐并没有回话，视线相比今天下午见到的那幕像是在看即将死去的死人。
“我不知道你在这。”
“嗯。”江锐抬脚走去，他跟怀朝的距离并算太远，因此没走多久就到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怀朝抬头看向江锐。
不同于在路灯下看着的情况，江锐此刻脸上的掌印更加红肿，甚至在这皮肤上面相衬着，格外严重。
“怀朝。”江锐低头看着怀朝的眼睛。
“你满意了？”
“什么意思。”
“滚。”江锐盯着他看，眼睛眯着，唇角甚至被打出了血丝，完全没了之前在学校的克制，他此刻情绪冷漠，满脸都是戾气。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怀朝也并不受这窝囊气，他抬头视线直直的看着江锐：“我在学校大门听到声音，然后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
“如果你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就不要在这些地方谈话，你们只是看见了我，说不定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怀朝语气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