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又围了三个人,话里带酸:“新媳妇成天写字算账,怪不敬家的。”
柳嫂端汤盆从我屋里出去,笑容甜极了:“会写会算是本事,你们有本事也学一个。她在屋里写字,没上谁家门,吃喝一文不赖人——这不比‘张嘴刮风’强?”
三人一噎,其中一个“哼”一声散了。
柳嫂回头冲我挤眼:“别搭理。手里有活计,嘴就不冷。”
我接过汤,笑:“受教。”
?
【入秋|风凉,钱要转起来】
入秋以后,借还的人多了些,我在小本扉页写下三条:
?只借熟人、只借小额、只写欠条、不催不闹;
?秋后有还,多给两文,不给不逼;
?三次不守时,我不借,也不翻旧账。
【系统】:记录。
我:“好,你庄严地记下了我的‘三不’。”
这天,木匠娘子把钱送来,还夹两片打磨光的木片:“做活剩的,给你做书签。”
我笑纳,刻两个小字:能用,塞进账本——用得上的,才是好东西。
?
【初冬|天色早黑,门前来客】
门口来一位外乡舅娘,笑着劝:“姑娘家挣钱是好,可别太抛头。女人嘛,有喜才算本事。”
我合上账本,温声回她:“我在屋里写字,客人坐得正正当当;不进别人屋,也不叫别人进我里间。钱一文一文挣,心就不慌。”
她怔了一下,笑容扯了扯,告辞走。
关门时,温衡接过门闩,轻轻合上:“说得好。”
我抬头:“你不怕人说我?”
“他们爱说就说。我只问你——你开不开心。”
我点头:“开心。”
“那就够。”
?
【深夜|风紧,榆影晃两下】
我出门倒水,巷口风一吹,两堆石还在,三圈结摆得规矩。
第二天一早,巷口最爱嚼舌的一家忽然安静了。
柳嫂挎篮路过,奇怪:“那几张嘴,像被风冻住了。”
我“哦”一声,记好昨夜的流水。心里却有一点没来由的踏实——像有人把风按住了。
(女主看不见的地方:
夜里,岑野在那家门口敲了敲墙,只丢下一句轻轻的话:“胡乱下套子,小心夹到自己。”
他说完就走,没留下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