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叹息,宛如一条苟延残喘的——
疯狗!
那又怎么样!
在那块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他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他和他的朋友都在为着最后的目标努力着,所以他有什么理由当逃兵。
趁人因他的状态放松警惕,他带着十成的力道一脚踹上了人□□。
那人痛苦地吼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他被人踢翻,强忍着肋骨断裂的痛,借力滚到了不远处一截钢管前。
地上倒了一片,他成了这场冲突里唯一的胜利者。
可他说不出来什么心情,就像是顺手完成了一件很日常的任务。
麻木、迷茫、空虚。
他以为至少会是如释重负。
定格的默片突然倒带,这次他看到了一张等待在高塔上痛苦绝望的脸。
他隐隐记得那个男人笑起来挺好看的。
这也是他的朋友吗?
他没来得及细想,紧接着像是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
在被托举起来的瞬间,尖锐的眼镜腿被他用力扎进了男人的脖子里。
眼底的憎恶和恨意让他甚至没有多余的目光看清男人的脸。
只听到男人说:“你就是这样干掉其他人的吗?好厉害啊,原来你才是英雄。”
好傻啊
他怎么会跟一个傻子做朋友
对了,还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傻子。
看在傻子救了他的份上,江漾咬着笔杆在疗养院的病房待了好几天。
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你叫霁炀好不好?”
霁是雨后晴,炀是光落地。
他要走了。
给傻子起名字就是为了告别的。
霁炀喊起了疼。
可是马上过去一周了,伤口都要结痂了哪儿还有什么疼不疼。
他不想承认,承认霁炀在变着法子的
挽留他。
“能不能不走?”
霁炀蹲在床边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那你带我一起走。”
他不喜欢狗。
“那怎么样才能跟你一起?”
和一只看上去只会摇尾乞怜的傻狗能一起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离开过疗养院,穆那舍说外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是的,外面有人会吃狗,甚至还可能会吃人。
“可是江漾,你才85岁,我们可以拍一拍其他不一样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