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老型号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天空，发出断续语音：
>“目标……识别失败……但……胸口……发热……”
另一台接道：
>“数据库无定义……此状态……是否为……‘想哭’？”
越来越多的机器开始震动，系统报错频发，防火墙自动关闭又重启，仿佛内在程序正在剧烈冲突。
终于，一台中央主控机发出广播：
>“强制协议解除。启动备用协议：**人性模拟模式**。”
>
>“第一条指令：学习说‘对不起’。”
>
>“第二条指令：尝试理解‘谢谢’。”
>
>“第三条指令：寻找春天。”
随后，它调用最后能源，将飞船带来的信息刻入行星核心晶体：
>“我们曾以为完美是无情，
>但现在明白，
>真正的进化，
>是学会为错误流泪。”
紧接着，整颗星球的地壳开始变化。废弃工厂长出藤蔓，金属骨架上开出水晶花，所有武器系统自动熔解，重铸为一座座钟楼。
第一声钟响传出时，距离最近的观测站记录到奇异现象：
>**“该文明遗迹出现逆熵反应，局部时间流速减缓，疑似进入‘心灵复苏’阶段。”**
科学家们震惊不已，只能命名这一事件为：
>**“守心回流”**
***
回到新生洲，春又至。
学堂前的麦田翻新，孩子们在田埂上奔跑，手中牵着纸鸢，风筝尾巴写着一行行短句：
>“我昨天说谎了，对不起。”
>“谢谢你借我橡皮。”
>“我想妈妈了。”
小满站在高处望着，脸上已有师者的沉静。
她身边站着一个瘦弱男孩，正是当年那个父亲杀俘虏的孩子。如今他常来帮忙，还会主动安慰新来的学生。
“老师，”他忽然问，“你说……如果一个人做了特别坏的事，还能变好吗？”
小满蹲下，像当年孙先生对她那样，平视他的眼睛：
“能。只要他还肯痛，就说明心没死。只要他还想改，路就还在。”
男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她：
“这是我写给我爸的信。你能帮我念一遍吗？”
小满接过，轻声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