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你去。”辜山月扬起下巴道。
没想到漆白桐居然真转身就要离开,辜山月又叫住他:“回来。”
漆白桐乖乖站回来,安静看着她。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辜山月想到前几次不回去时,李玉衡总是等她,眼前的漆白桐还要忙活扛床,还不如回去。
漆白桐眼里划过一抹笑,在辜山月面前半跪下来,垂首拿起她的鞋子,帮她一一穿上。
辜山月歪着头看他的动作:“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看似没什么变化,可细微之处,今夜之前的漆白桐和此时的漆白桐就很不同。
若是之前,他不会跪下来握住她的脚腕,给她穿鞋,也不会叫她阿月。
漆白桐把她两只鞋都穿好,轻轻放下,手掌拂过她裙摆上的尘土,才抬起眼,眼瞳漆黑明亮如暗室灯火。
“或许是,你驯服我了。”
“……嗯?”辜山月不明白。
怎么会呢?难道皇帝说的是真的,这事真能驯服一个人?可她怎么没有感觉?
看漆白桐虔诚仰面的模样,辜山月心头一阵庆幸,若真是这样,还好是漆白桐被驯服,她可不想被任何人驯服。
这个词她听着就讨厌。
“我不想驯服你。”辜山月说。
漆白桐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他垂下眼,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是个不该闯入的人,可事已至此,他怎么能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呢。
“你知道就好。”
辜山月的话显得很无情,可只要看一看她那双眼睛,漆白桐一点也没法怪她。
他只是个窃取珍宝的小偷,卑劣的行径还渴望得到什么温情呢。
只要他能跟在她身边,看到她,照顾她,就足够了。
两人趁夜回了太子府。
果然不出辜山月所料,一踏进院子,正屋里的人看向她,正是李玉衡。
他还穿着宫宴那身玄色长袍,头顶金冠,端的是金质玉相的风度,可一双眼却隐隐带着冷然。
“姐姐……”
他开口,一对上辜山月的眼睛,所有的晦暗情绪都隐去,又变回曾经在她身旁的少年模样。
辜山月看x了眼他的玄袍,没吭声,只挥开衣摆坐下。
李玉衡坐在她身边,趴在桌旁望着她:“姐姐生我的气了吗?”
“不至于,这种龌龊手段我见多了,又算什么。”辜山月语气平静。
李玉衡眉心紧了下,轻握住她的手:“对不住,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情况会变成那样,姐姐,你身体还好吧?”
“区区一杯药酒,能奈我何,”辜山月终究对李玉衡多了丝包容,她不想对他诸多揣测,拍拍他的手,“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玉衡面上笑意浮上来:“我不累,我只怕你不高兴。”
辜山月不会为了宽慰他的心,说自己很高兴。
她平静道:“下次这种场合,我不会再去了。”
“好,不去就不去,”李玉衡哄人似的,“都怪我。”
辜山月不置可否,面色也淡淡。
“姐姐饿不饿,我让人备下了饭菜,你……”李玉衡要唤人,辜山月拦住他,“我吃过了。”
“吃过了?”李玉衡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漆白桐,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和谁吃过了,又是这个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