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寒咬唇,老夫人心头窝火,还得安慰她:“你别放在心上,殿下就是这般性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祖母说的是,倚寒知道的。”
“祖母,要不孙媳先避回去罢。”倚寒生怕再殃及到自己,赶紧想躲开。
老夫人也点了头:“你先回兰苑罢。”
何嬷嬷领着她从寿和堂的角门出去,循着小径回了院子,倚寒脸上的余热方渐渐褪下。
她心思飞了老远,禁不住思索宁宗彦真的要答应去吗?早先觉得他心眼子八百个,又狠又强势,现在看来面对这种困局,也有无可奈何的一日。
她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忍不住想这个事一边又唾弃自己。
关自己什么事呢?
她正发呆着,何嬷嬷进屋说:“二少夫人,迎春院那边说周娘子害喜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想叫您过去看看。”
眼下二房只剩下倚寒一个人了,也没个拿主意的,大事小事都垒在她身上了。
“知道了。”
“前院如何了?”
何嬷嬷叹气:“长公主生了一通气走了,侯爷现在随长公主离开了,怕是铁了心的要出征。”
倚寒发愣,他的腿疾也不知如何了。
她垂下眼眸,强迫自己不去想。
她提着药箱去了周素心那儿,周素心正白着一张脸干哕,见着她,慌乱的想下床行礼被倚寒阻止了。
她坐下给她把脉,又开了止吐的方子,教给她若是难受边摁哪个穴位。
只可惜现在她还是无法针灸,要不然一针下去,就会好很多。
其实她动过把周素心交给三房,毕竟她肚子里坏的是宁宗元的孩子,又谁想叫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叔父呢。
但老夫人应当是不会允许的。
回去的路上她令人意外的碰上了她三叔,冯承远提着药箱颠颠的小跑了过来:“侄女儿。”
“三叔,您怎么在这儿?”
“我奉父亲的命来给凌霄侯看诊。”他没多说,但倚寒却明白了,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去,“那三叔赶紧去罢。”
送走冯承远后她回了兰苑,却是忍不住在箱子前翻箱倒柜,后来才想起来她的那本记载了衡之病情的手札在火海中烧没了。
算了,老天也不想叫她管这事了。
晚上时听下人说明日宁宗元就要走了,前线战局紧急,陛下叫他即刻上任。
府上紧锣密鼓的给他收拾行囊,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国公府还灯火通明,身为二房的,到底还是该送些东西聊表心意。
听说宁宗元送了箭筒,妹妹们送了点心,长辈们各有各的体贴,倚寒也该聊表些心意。
她包了些药粉,还有从祖父那儿拿的保险子丸,关键时刻服用一颗能止血,用于大伤时。
于情于理,她该去一趟。
而后她便叫了何嬷嬷,亲自把东西送了过去,她可以转交给砚华,但不能连面都不露。
沧岭居人来人往,倚寒探头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砚华出来,她叫住了他:“砚华。”
砚华小跑了过去:“二少夫人。”
“兄长明日就要走了,各房的都送了东西,我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这儿有些治腿疾的药粉,还有我从祖父那儿拿的止血药丸,劳烦你转交给兄长。”她语气淡淡,很客气,把二人的关系划分的明明白白。
她一点都没遮掩,坦荡的叫左右偷瞄的下人们臊的慌。
砚华挠了挠头:“唉,好。”
倚寒东西送到,便转身离开了。
砚华把东西拿到了屋内:“侯爷,二少夫人送东西来了。”
宁宗彦霎时回身:“给我。”